第二天一早,阳光正好。
左重坐在鲁府的餐厅里,一手拿着油条放进嘴里,一手捏着果党的中央日报,兴致勃勃的看着一篇除了标点符号都是谎言的报道。
只见报纸显著位置刊登了一条消息,标题为鲁咏庵之如夫人沙氏昨日坠楼殉节,年二十六岁怀孕三月,经医治无效旋即逝世。
大略看了看,他就将这满纸荒唐言甩给了一旁的古琦,喝了一口豆腐脑淡淡问道“昨晚的监视怎么样,有没有人露出异样的神情。”
“木床的声音响起来之后,咱们弟兄偷偷观察了鲁府的仆人和保镖的反应,其中有一个保镖的表现不太对劲,”古琦不太确定的回道。
“哦怎么个不对劲”
左重拿着油条的手一顿,抬头不解地看向古琦,真是稀奇了,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没问题就没问题,怎么还冒出一个不太对劲来。
古琦瞥了瞥不远处准备早点的仆人,凑近小声说道“对方在听到动静后哭了,哭得非常伤心,副处长,要不要将那家伙控制起来。”
难受想哭
左重来了兴趣,示意古琦介绍介绍那个保镖的情况,总不能是此人跟鲁咏庵之间感情深厚,想到前雇主死了就情不自禁哭出声吧。
不是腹诽死者,对方要是有这种人格魅力何至于在新任浙省主席的宴会上被曾经的属下灌酒,那么问题就来了,保镖是为谁而哭。
古琦听到命令放下早餐,端坐着做起了汇报,保镖叫林云水,湘省人,27岁,曾在湘军特务营干过,擅使短枪,搏击能力很不错。
家庭清白,所有关系都有迹可循,自民国十八年起就在当时任湘赣剿匪总指挥的鲁咏痷卫队中服役,深得鲁家上下的信任和喜爱。
“27岁”
左重看着桌上的报纸标题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个林云生和沙氏的年龄一般大,两人又都来自于湘省,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恰好此时古琦补充道“报告副处长,户籍资料显示,此人跟鲁院长的小妾来自一个县城,两者以前是不是认识需要继续深入调查。”
爱是一道光,
绿得你发慌
左重听完想到这两句歌词差点哼出声,两人年纪一般大,又来自一个县城,然后又同时在鲁咏庵的家中出现,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这在后世或许很常见,可这个时代交通困难,尤其是多山的湘省,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大山,两个同乡相聚的可能性很小。
另外不管两人有没有其它的关系,出于避嫌林云生就不该在鲁府工作,既然没有,而且沙氏也隐瞒了这件事,那么答案就明显了。
某人的头上可能有绿啊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随即让古琦立即联络西南站,要求对方秘密调查家庭医生邓学刚、小妾沙氏和保镖林云生的关系,不得有误。
这三个人中有两个人是鲁咏庵死亡的目击者,又有两个人是隐藏关系的同乡,如果能证明三人有问题,那案件的突破口就打开了。
左重正在思考当中,何逸君扶着丁夫人走下了楼梯,众人见面寒暄了几句,期间左重发现何逸君表情正常,没有传递情报的意思。
很好,有问题的只有林云生。
确认了这一点,他礼貌地向丁夫人告辞,坐车回到了特务处处理起公文,作为副处长他的日常工作很多,不可能只盯着一件案子。
时间进入民国二十四年后,来自西南的情报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靠谱,往往是地下党今天在这里出现,第二天就到了千里之外。
而且按照参战部队以及各地安保团的战报,某些地下党领导已经死了好几遍,这纯属扯淡,反正左重就把这些情报当个笑话看。
每日一乐结束之后,他看起金陵近期治安报告,原本只打算看一看就放下,没想到上面的一串数字让他震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两个月内死于心脏病发的果党官员竟然高达17人,这里面有普通的办事员,也有小有地位的机关领导,还有几个军方的基层军官。
鲁咏庵的死亡不是个例
左重只觉得寒毛直竖,脑中嗡嗡作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股脑冒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疯狂谋杀国民政府官员。
跟国府有矛盾的势力不算多,嫌疑最大的是日本人和地下党,只是地下党除了那些危害巨大的特务,不会对普通果党人员下手1。
所以凶手只能是日本人,这也跟左重之前的猜测符合,日本间谍在分化、挑拨光头和各地军阀的关系,虽然双方的关系本就不好。
但关系不好和关系决裂是两个概念,于一个民国的大前提下,中央和地方在遇到外敌的情况下,至少可以做到和衷共济抵御外侮。
各行其是只能被逐个击破,这就是日本人想看到和一直运作的事,比如汪某人和东亚俱乐部,上次那事失败后对方要亲自上阵了。
“砰欺人太甚”
左重狠狠砸了一下办公桌,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