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梧灵心明镜儿的,但李侧福晋这一招措手不及的先发制人,只得让梧灵跟着她做完全套的戏。
梧灵起身“是妾身愚钝。”
可是起来,坐在哪里呢
以前是坐在耿格格旁边的,可是梧灵看看耿格格,她一直偏着头,和一旁的侍妾说说笑笑,根本就是不想让梧灵坐过来。
想来这耿格格与李侧福晋是一路子的,就是要让梧灵难堪的。
站在原处,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嫡福晋旁边安静坐着的宋格格咳嗽了两声,然后派侍女柳儿在自己旁边加了个位置。
她没说什么话,但意思已经明确。
梧灵忙走过去坐下,悄声对宋格格道了句“谢谢。”
宋格格没有说话,她只是浅然一笑,随后又继续咳嗽了一会儿。
嫡福晋问“宋妹妹的病,还未好吗”
“已经喝了三幅汤药了,症状减轻许多,许是快好了。”宋格格回应着,动作总是文文弱弱的。
可是梧灵在一旁瞧着,宋格格面色潮红,体虚盗汗,并不像是要痊愈的样子呢。
胤禛入座之后,便开宴了。
今日的主菜是羊肉,梧灵没多大兴趣,只夹了些素菜吃,四爷与她隔了嫡福晋与宋格格两个人,她身材又小,瞧不见四爷,索性便不看了。
家宴上,最能说的,那当属李侧福晋了,她倒是真有一三寸不烂之舌,死的都能说成是活的,石头都能说出花儿来,她总是将胤禛捧得高高的,言说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崇拜胤禛。
直男胤禛听了去,自然是开心极了。
整张餐桌,以胤禛为界限,左面的李侧福晋和耿格格与胤禛聊得火热,而右边,嫡福晋应付陪笑,宋格格干脆只自顾自的吃饭。
左右两边,完全是不同的景象。
瞧着一桌子人面和心不和的,梧灵知道,自己想要在这府中安稳的生活下去,结交些朋友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嫡福晋
温文尔雅、宠辱不惊,这是梧灵现在所能看到的,可是梧灵也明白,嫡福晋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四爷和皇室,目前看来,她的心并不在深宫的小争小斗。
李侧福晋
不行不行,梧灵在心里,早已经给她画了个大大的叉。
耿格格呢
王氏的事情,还梗在梧灵的心里,况且耿格格与李侧福晋为伍,怕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那如今,就是剩下一个人了,宋格格,宋温书。
入王府这么久以来,梧灵还没听到过宋格格有什么黑历史,而且今日,她给自己腾了个位子,化解了梧灵的尴尬
“宋姐姐你的帕子落了。”梧灵弯腰拾起帕子递给宋格格,那是一张绣着诗文的青绿锦绣小绢,看起来倒是很好看。
宋格格笑笑“谢谢。”
“这帕子绣的是什么呀,真好看。”
宋格格轻轻将帕子展开,平铺在桌子上,不留一丝褶皱,她道“这是李清照的诗。你是寒梧人,识得这字吗”
梧灵瞧着,是李清照的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她有些疑惑,谁会在帕子上写这种凄冷的词句呀。
梧灵点点头“我识得一些。”
宋格格笑着收起绢帛,道“中原的诗句,可博大精深着呢,李清照是我最钦佩的词人,女中豪杰,千古第一才女。”
“我们寒梧,倒是没有”梧灵委屈着瘪瘪嘴“我很是羡慕中原的诗句呢,所以也学过一些呢。”
宋格格有些欣喜,“太好了,你若是喜欢诗词,可否与我一同分享,我虽在闺中,但也读过一些诗文的。”
“嗯好好呀。”
“聊什么呢,这么欢”
胤禛被李侧福晋缠着,余光掠过梧灵,瞧见她正笑得开心,明媚的笑容不由得让他心中一暖。
“妾身与宋姐姐,正聊中原的诗词呢。”梧灵如实回答。
李侧福晋怕胤禛的注意力被梧灵吸引了去,忙张罗着“今日两位妹妹倒是有雅兴了,那倒不如,咱们大家伙儿一块儿行酒令如何啊”
“好啊。”耿格格应和着,她与李侧福晋相视一笑,印象中,寒梧那些下里巴人可是不会诗词的
李侧福晋挽上胤禛的胳膊,捏着嗓子道“爷,您说一关键词,妾身们就以此关键词为主题诵诗,如何啊”
“不错。”胤禛饶有兴趣,他抬头,瞧见梧灵旗头左边簪的一朵梅花,道“暗香浮动、玉骨轻姿,就梅花二字吧。”
“妾来说。”李侧福晋请先“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这五言绝句家喻户晓,小孩儿都能吟诵一阵子,不过倒也算是点题,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随后,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嫡福晋,嫡福晋放下碗筷,思忖片刻“江南几度梅花发,人在天涯鬓已斑。”
再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