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那朋友”
“也不”钳子面露悔意,感觉自己这份德积的,有点积特么开水壶里去了,“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说了,你们高抬贵手,行不”
和罗家楠对视一眼,陈飞抬抬手“你先说,我们看情况处理。”
这话钳子听了没一百遍也有几十遍了,说明有的谈。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清嗓子说“我朋友家不是拆迁了么,他弟媳妇把安置房都占了,该给他的那间已经租出去了,他没钱没住处,就想买掉,买家也找好了,可买卖不破租赁嘛,那边租约还有三年,买家不乐意,要求租户立刻搬出去,问题租金在他弟媳妇手里攥着,一分钱都不吐,这不事儿就僵在那了他找我是想拉着我一起上门去找那租户,毕竟我们俩都是前科犯,怎么着也能给人唬住。”
陈飞皱眉嗤笑“贼心眼子够多的啊,他答应给你多少钱”
“两两万”
“持械上门威胁租户”
“那不敢那样派出所会抓我们的,先打个电话吓唬吓唬他们。”
“说重点。”罗家楠不耐打断。
“哦,对,重点,”钳子又抿了口茶,“重点是我给那租户打电话威胁对方的时候,听见楼上有个男的骂骂咧咧的,有一句话是臭婊子我他妈抬举你了,后面又骂了几句没听清,真的,我当时以为夫妻吵架呢,也没多想。”
罗家楠顿时来了精神“再听见对方说这句话,你能认出那声音么”
“必须能认出来,我录音了。”
说着,钳子摸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那是他和租户的通话录音,周遭的声音同时被录了进去,夹杂在彼此对话中有一声非常清晰的“臭婊子我他妈抬举你了”。从头听到尾,罗家楠知道他为什么不敢当着史玉光把证据拿出来了涉嫌语言暴力威胁,虽不构成刑责,但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可给予拘留并处罚款的处罚。
至于为什么会录下能给自己找雷的证据,钳子苦笑说是手机开了自动录音的设置了,凡通话必录音。为了攒钱治病,他答应给片区的一位老警员做线人,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及时通报。空口白牙的说,不行,总得有证据人家才能信他,所以把手机一直设置成自动录音,不定哪通电话就能帮人家破了案。
有了这份证据,罗家楠立马觉得腰杆子硬了,和陈飞一商量,决定由陈飞出面把这份证据交给史玉光,就说是从自己的线人那拿来的。至于钳子威胁租户的那段话,罗家楠相信史玉光不是那么墨守成规的人,起码从抓着他夜闯案发现场却没捅给督察来看,绝比庄羽那号拿规章制度当主食供奉的人局气多了。
聊完吃完,罗家楠先开车把钳子送回去。本来想和陈飞一起回局里加班,毕竟周冰宜那案子还没结,买尸块的还没抓到,佘长龄到底是不是李麦弄死的也还没审出来。没成想,陈飞给他来了一句“祈老师不是等你回去睡觉么,去吧,缺你一个地球照转”,臊得他头顶直冒烟。
他估计陈飞得拿这事儿调侃他到明年春节。
夜色静谧,在一片稀稀落落的楼面灯光里,1608室的阳光房盈满台灯的温柔。被阿强磕了下拖鞋,祈铭抬脚让它过去。阿强默默扫走地板上的一根黑发,面板上亮起缺电的黄灯,转头朝放置充电器的储物间爬去。
听见门响,祈铭从转椅上回过头。看罗家楠脱了鞋从鞋柜里往出拎拖鞋,他的眉头疑惑拧起“你袜子呢我记得你昨天穿袜子了。”
罗家楠瞎话来的贼快“让雨淋了,湿哒哒的歘着难受,我给脱了扔了。”
“”
祈铭一脸的“我不信”,但没深究。如果刨根问底,问到最后多以他气成被矿泉水瓶戳了的刺鲀、罗家楠滚去储物间或者滚回办公室睡为结局。感谢杜海威,听他念叨了一次之后,教他日后再处理这种事的时候该如何决策首先要给罗家楠足够的信任度,不说实话肯定是因为不想他担心;其次摆正自己的位置,爱人之间永远是平等的,任何语言、行动都不能以教育驯化对方为出发点。
当时他感觉自己的情商水平瞬间u了一个eve,自此谨记杜老师教诲。虽然还会间歇性遗忘,比如被罗家楠气得想原地丧偶、又或者发现对方作大死的时候,但总的来说,吵架次数肉眼可见的减少大概从一天七八次减少到一天四五次,连林冬都夸他有长进了。
换好鞋,罗家楠进客厅看祈铭在吧台那倒酒,眉梢忽悠一跳。相处久了,彼此的习性一清二楚。能回家睡觉的时候,祈铭有睡前小酌的习惯,如果是喝红酒,那大概率是打算安稳睡一觉,喝威士忌的话
这是今儿晚上要好好练我的节奏啊
罗公粮欠缴大户家楠忽觉头皮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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