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枫早就习惯了江渔的说话方式,毫不在意地进客厅,把自己瘫在了沙发上。
江渔拿了两瓶养乐多,递给他一瓶。
沐枫嫌弃地撇嘴“多大人了,还喝这个。”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插上吸管,吸溜着问“爷爷快过生日了,能请个假不”
江渔当然记得爷爷的生日,是下个周末。
“到时候我跟叶副队请两天假。”
“人家九九六都叫辛苦,你这可倒好,周末休息还得请假。”沐枫把养乐多吸得跐溜跐溜响,“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就不嫌累呢”
去市局都三个月了,几乎没怎么休息过,一般人恐怕早就撂挑子了。可这小妮子就象是打了鸡血似的,一天天的精神头十足。
“累呀,怎么不累。”江渔晃荡着脚上的拖鞋,“可是为了社会治安的稳定,百姓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再苦再累都值得。”
“少特么跟我唱高调”没有天花板挡着,沐枫这个白眼能翻到外太空去,“你跟哥说实话,你天天这么积极,不是被单位里哪个混球给勾了魂吧”
“你少胡说人八道。”江渔抬手,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划过,养乐多的空瓶落入了茶几旁的垃圾桶。
神情坦然,态度平和,除了泛红的耳廓。
相处多年,沐枫对这个小妮子再了解不过,单从她的表现上就能判断出她和姓叶的目前还没有进展。
心里不由暗想,那个憨憨也真沉得住气。就不怕被别人捷竹先登喽
正盘算着怎么套点话出来,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直接回复语音“在外面,回去再说。”
“什么情况”江渔的眼中立即闪现出八卦之星。
沐枫边去门口换鞋边说“走了,回家视频去。”
江渔不屑地嘁了一声“还以为你
把人弄回家了呢。”
“我倒是想,路漫漫其修远兮”沐枫无奈地耸了耸肩,“爷爷生日,我妈也一起过去,你可别到时候放我们鸽子。”
江渔挥手赶人“知道了,赶紧走吧,别让你家那位等着急了。”
等人走了,她不由得叹气。
别看沐枫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可他也有他的难处。
也许人都是这样吧,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风光,都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一面。
叶展舟他们这边的锦城之行并不算顺利,郑宇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即便跑路在外,也闲不下来。
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第二天凌晨一点多才在一家ktv的包房里把人找到。
喝了酒、溜了冰的郑宇被稀里糊涂地带回了明阳。
上午九点,坐到审讯室里的郑宇虽然已经清醒,但眼神还是有些涣散。
看着对面的两个警察,他第一句话就是“我要给我妈打电话。”
老杨摊了下手“很遗憾,你现在不能跟她通话。”
“我总得告诉我妈一声我在哪儿吧要不然她该担心了。”
做记录的江渔在心里冷笑,不知道该说卫兰段位高,还是眼前这位太傻。都这个时候了,还以为他那个后妈会来救他。
“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的家属。”老杨从花镜上方看着他,“现在说说你的事儿吧。”
郑宇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想要撬开他的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
他承认那天是他和丁洋一起把云栖带走的,半道林志恒发微信约丁洋过去打牌,丁洋就把林志恒也叫过去了。
但他一再强调云栖是自愿的,她收了两千块钱,他转过去的。
黑子曾说丁洋给了云栖钱,李沉星的手机里的确查到了一笔两千块的转账,但不是
丁洋的账号,这回倒是对上了。
这边老杨和江渔对郑宇的审讯还在继续,另一边叶展舟带人去了林志恒独居的那套房子。
林志恒老爹在得知儿子的死讯后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并没表现出任何的悲伤。
在得知警方要对林志恒的住处进行搜查的时候,也只是说“小恒早就把锁给换了,我没钥匙。你们自己开锁进去就行。什么时候房子能还给我的,告诉我助理。”
冷漠,冷漠得完全就象个陌生人。
没问儿子是怎么死的,没问现在尸骨在哪里,没问接下来他该做什么。
之前大家都挺纳闷,既然林志恒自己住,为什么没让丁洋把云栖带去他家。毕竟黑子住的是出租屋,怎么也比不上他那套大房子。
等进了他家,一切都明白了。
丁宣从玄关拐进客厅,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我靠这小子是不是有病”
客厅最显著的位置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一个十四寸的相框里是张黑白相片一个女人的遗照。
遗照前有牌位,不用看也知道是林志恒已经去世多年的母亲。
香炉里的香早就已经燃尽,空气中还是有隐约的香烛气。
怀念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