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这样的亲家,我们盛家可高攀不起”
盛紘还没说话,旁边的王氏倒是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盛家是什么犯了大罪,十恶不赦的人家呢”
王氏说的,便是永平侯府的亲卫们将盛家团团围了起来,许进不许出,连只苍蝇都不放过的事情。
夫妻二人没一个好脸色,若非顾忌着徐章,只怕现如今盛紘早已经指着明兰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父亲母亲见谅”明兰没有让徐章独自面对的意思,挺步向前,要替徐章分担部分压力。
“是女儿不孝,可事涉祖母,女儿今日就放肆一回了”
明兰迎着盛紘那盛满了怒意的目光,不卑不亢,沉着冷静以对。
“你”
盛紘气急,抬手指着明兰,正欲发作,一旁的徐章却信步上前,冷声说道“岳父大人好大的威风,嫡母中毒昏迷,险些丧命,岳父大人不想方设法追查下毒之人,却在这儿对自家女儿女婿大耍微风,当真是叫小婿开了眼界。”
若是以前,顾忌着明兰,徐章对盛紘还有几分敬意,甚至在许多时候还会故意忍让,在盛紘面前把女婿的姿态摆的极为端正。
可现如今,老太太中毒昏迷,命悬一线,若非明兰处理的妥当,只怕现如今徐章估计就只能见上老太太最后一面了。
说话时,徐章还不忘顺手将明兰往后一拉,挡在其身前。
感受着手腕上的触感,明兰心底一软,看着面前那如山似岳的高大背影,明兰心中既庆幸又开心。
庆幸自己嫁了徐章,开心徐章在关键时候,始终愿意站前自己面前,替自己遮风挡雨,一如往昔
徐章的话,便如同将盛紘心底的疮疤彻底揭开。
“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若是今日姑祖母就这么一睡不起,怕是盛大人也懒得追究吧了”
此刻的徐章,胸中已经被怒火填满,脑中的杀意无时无刻不在翻涌。
盛紘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阵青一阵红。
老太太只是盛紘的嫡母,而且这些年来,盛紘的小心思可从来没少过,没事儿的时候对老太太爱答不理的,纵使是来请安,也大多只是走走过场。
若是在官场上遇到了什么问题阻碍,倒是晓得要来找老太太问计,可一旦涉及到了林栖阁那边,要么就是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是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他,根本没有把老太太的忠告放在心上,都只当做是耳旁风,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紧跟着就出了。
徐章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尤其还是王氏和几个儿女儿媳一家大小的面说的,对于盛紘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人来说,无异是拿刀子在戳他的心窝肺管子。
“果真是一朝飞上枝头变了凤凰,便翻脸不认人了。”
“徐侯可莫要忘了,盛某虽然在仕途上不如徐侯,可到底还是徐侯的岳丈。”
盛紘盯着徐章,只是目光却不那么有底气,反而有些闪烁,底气明显有所欠缺。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用力颇紧,徐章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强压下心中沸腾燃烧的怒火,沉声道“我便把话放在这儿,今日姑祖母中毒之事,若是不查出一個水落石出来,盛家上上下下,连一只苍蝇都不要想飞出去。”
“你”盛紘指着徐章,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徐章如刀剑一样锐利的目光直视着盛紘,声音更是冷若寒霜“还是说岳父大人想包庇凶手”
盛紘感觉,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像是那傲啸山林,择人欲噬的百兽之王,尤其是那双锐利冰冷的目光,更是看得盛紘心中莫名颤动,周身发寒,如坠冰窟。
“胡言乱语”盛紘拂袖转身,气冲冲的回首位坐下,端起手边的茶盏一饮而尽。
徐章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海氏和长枫夫妇不敢插话,徐青山和洪氏也在气头上,心中更是担心老太太的身体,没有帮腔。
刚从书塾回来的小长榕,还是一脸懵逼,尤其是看到自家姐夫毫不留情的怒怼自家老爹的时候,复杂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惧意。
父亲盛紘在小长榕的心中,一向都是最威严,最不可挑衅的那一个。
连盛老太太平时和盛紘说话,也得顾忌着,毕竟现如今盛紘才是盛家二房的主君,盛老太太一个后宅妇人,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现如今自然只能依靠盛紘这个养在自己名下的庶子。
徐章的目光最后停留在王氏的身上,今天的王氏很不对劲。
若是往日,徐章这般态度,以王氏的性子,怕是早就开怼了,哪里还会顾忌什么徐章的身份地位。
虽说明兰现如今没有记在王氏名下,可长榕还要在盛家待着,徐章夫妇怎么也得有所顾忌。
王氏可是有底气的,毕竟现在她才是盛家的当家主母,也是长榕和明兰的嫡母,是徐章名义上的岳母。
可现如今的王氏,出了最开始漏了几句话之外,全程目光闪烁游离,时不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