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受伤的拢共有七八十人。
俘虏的流寇和流民加起来却有五百人。
很多流民,甚至贼寇,在长梧等人喝出那身伏地投降者免死的时候,就果断的丢掉了手里的兵器,听话的趴在地上。
长梧看着这五百多号人,却犯起了难。
这么多人,便是县衙的牢房也关不下啊
不论关与不关,这么多人都不能置之不理,或者就地放了,免得去其他地方祸害百姓。
次日,明兰又给长梧出了个主意。
这伙被无处可去的叛军和流寇裹挟着只能四处游荡的流民,途径宥阳的时候,叛军和流寇被剿灭。
知县不忍百姓流离,大发善心,先是命人将所有的流民登记造册,重新登记姓名,纳入宥阳治下。
然后组织号召县内大户分批收纳这些流民,统一安置,统一施粥,待翻年之后,便组织这些流民开地垦荒,县衙发放粮种农具,当然了,这些粮种起居自然也是县内的大户们捐献的。
腊月三十日上午。
大老太太出殡,葬入盛家祖坟之中。
大年初二,盛老太太婉拒了盛维让她们再在宥阳多留些时日的的邀请,直言如今地方有贼寇叛乱,高举反旗,朝中关于立储之事也始终未能有个决断。
只有盛紘和长梧两人在东京支撑,老太太放心不下,非要带着明兰回东京去。
盛维拗不过老太太,便也不再劝阻,立马命人收拾行囊,准备车马。
又去叫了长梧,带上二十个护卫,还有长梧带回去的是个轻骑,一路护送明兰和老太太回东京去。
明兰本想拒绝,毕竟她身边还有徐章的三十亲卫在,可想到来时在彭泽水域之上遭遇的那场贼祸,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初二那日,天降小雪,老太太和一身男装打扮的明兰坐上了马车,长梧背着长弓,悬着长刀,带着斗笠蓑衣,策马走在老太太和明兰的马车旁。
在盛维等人的目送之下,一行人离开了宥阳。
彼时虽只是小雪飘飘,然北风却越演越烈,雪势大有加大之意,而且自宥阳往东京,乃是一路北去。
正值冬日,越是往北,天气自然越发寒冷。
好在盛维和李氏都是周到的人,车马行礼箱笼之中,除了明兰和老太太南下时带来的物件衣裳之外,还多了许多防寒的东西。
手炉、裘衣、披风,大氅,上好的银丝木炭,什么都准备的妥妥帖帖。
冬日虽冷,但一行人却人手一副手套,皆是以皮毛缝制,兔皮、猪皮、羊皮皆有,长梧手中的那双,却是狼皮。
也不知是因着天圣教的叛乱还是什么别的缘故,一路之上,什么阿猫阿狗的牛鬼蛇神都跑了出来,剪径劫道的强人也是屡见不鲜。
长梧手中大弓就没停过,腰间那柄长刀染了不知多少贼人的鲜血。
与此同时,远在庐州徐章和顾二,也在年节过后,顶着风雪带领大军南下。
元月初九
大军已至舒州最北的桐城县。
万余大军,数千控弦之士,光是神臂弩便有一千五百余张。
只半日功夫,便将桐城收入囊中。
元月十二,大军开至舒州城外。
孙平寇领五千大军,顾二领八千大军。
徐章却轻率麾下一千轻骑绕过舒州城,直奔太湖而去。
舒州城又称怀宁,乃是舒州治所,而此太湖,却非彼太湖,只是重名,只是舒州境内一太湖县而已。
咚咚咚咚
怀宁城内,鼓楼之中响起了低沉而密集的鼓声。
鼓声阵阵,不过顷刻之间,便已经传遍了城内。
此时的怀宁城内,哪里还有往日一州治所的繁华景象,光天化日之下,街头之上,家家户户皆关门闭户。
城中大户家宅尽皆被占,妇人丫鬟还有深闺之中的姑娘,但凡是有点姿色的,都被元昊抢去赏给手底下那些骄兵悍将去了。
那些大户家中的金银财宝,也成了军饷。
官军虽然势大,但元昊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至于那些大户人家家中的男丁,要么选择投降,纳了投名状之后,加入叛军之中,要么就是被残忍杀害。
当然也有幸存的。
那些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们,不少都是相貌俊秀,面皮白净儿的。
天圣教里头也不缺那种喜好龙阳,专门喜欢另辟蹊径,口味独特的爷们儿
“官军来了”
“官军来了”
听着那沉闷的鼓声,城中叛军身心尽皆一沉,奔走相告。
连战连败,已然在这些叛军们的心底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未多时,元昊便领着亲信来到城头,看着护城河外密密麻麻的军阵,漫天飘飞的旌旗,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此时此刻,天空之上乌云蔽日,不见光亮。
正应了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