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巴哈”疏桐抚掌叫道,声音有些大,她看着明月的反应,像是在逗她。
不远处的玛巴哈闻声顿了顿,抬眼好奇望向二人。
“少夫人,您快别调侃我了”明月又羞又气道。
“少夫人,您找我有事吗”玛巴哈先在远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憨厚地走到疏桐身边道。
疏桐抬眼看向二人,将明月拉到玛巴哈身旁,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满意。玛巴哈有点儿明白了,不自在地杵在原地。
说话间,门口小斯道“少夫人,谢仵作来找。”
疏桐起身,同明月道“不必跟来,我同谢仵作说几句话。”说罢便向前走去。
玛巴哈和明月两个人独在庭院中,害羞地两两相望。
“方才夫人和你说什么”玛巴哈低着头问道。
明月咽住了话,两腮顿时更加绯红,亦低着头含羞,只管弄衣服,一副软惜娇羞的模样道“问我已到及笄之年,可有中意的人家,要替我作主。”明月试探着说道,声音越来越小。
玛巴哈一听,急着问道“你如何回夫人”
“我”明月脸涨得像个红苹果,访访半晌。
“你不会被许出府吧”玛巴哈拉住明月的衣袖,脸色有些不好。
“我我的汉话可都是你教的,你若是走了,以后在府里我就没个说话的人。”玛巴哈说道。
“你”
“你”
二人异口同声道。
“我想问你,你不如和我一起过。”玛巴哈局促不安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在这胤朝也无亲无故,自你父亲病逝后你亦是一人,不如我们”玛巴哈用余光偷偷撇着明月,看她反应。
明月没有点头,也并未摇头。
玛巴哈急道“那你中意之人,可在府中我”
“呆瓜。”明月扑哧一声笑出声,娇嗔着骂道。
“嗯”玛巴哈不明所以地看着明月,不明白她的反应。
明月拉过他的手,道“你的衣服都脏了,方才搬了那么多沙土,也不知道换身干净衣裳歇一歇。”说罢引着他便往厢房里走。
她熟稔地从玛巴哈的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衣裳,丢给玛巴哈道“快换上。”
玛巴哈哦了一声,便行至屏风后面将换洗衣物都换了下来。
明月从屏风上一一取下衣物,拿到院中,提起竹桶,从深井中打出一桶凉水,倒在木盆中,用捣衣杵在衣物上认真敲打着,她复又拿出皂角团,在衣物上轻轻抹着,又以清水冲刷干净。绞干净后,明月将衣衫一件件排开,晾在竹竿上。
长长的衣服在竹竿下随风摆动,皂角的香气若隐若现。玛巴哈嘿嘿笑着,道“辛苦娘子了。”
明月抬手在他的胸口锤了一拳道“我也算个黄花大姑娘可不能叫你败坏了名声,再喊一句,要你好看”明月挥了挥粉嫩的拳头,义正言辞说道。
“知道了娘子。”玛巴哈说罢,抬腿就跑。
“好呀你”明月指着玛巴哈说道,向前便要追他。
虽是初春,衣服不是很轻便,但疏桐一步一款,姿态娴雅从容,怀有身孕后身上更是莫名多了一种温润恬静的气质。
她走到谢屿天身边道“御查院不忙吗得空上我这儿来”
“不忙,闲来无事许多天了。”谢屿天挠挠后脑勺,说道“听白大人说你怀孕了,是该在府中好好养胎的。”
疏桐方来不及说什么,他又道“我给你带了些膏药,非内服而是外敷用的,怀了孕的女子可能会累着腰腿什么的,若是肿了便拿一副贴着,效果极好。”
疏桐接过药包,谢道“多亏了你,日后这些膏药定能让我少受不少罪。不过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研究你这药膏中都有些什么配料,好偷师一回。”
谢屿天被逗笑,说道“你可真是一点儿没变。”
“行了,药我也送了,喜我也道了,那我便先走了。”谢屿天双手叉腰,漫不经心说道。
“好。”疏桐点头,送谢屿天离开。
谢屿天独自行至鸿禧宴宾楼,只觉心里堵得慌。他怅然若失地自嘲道“有什么好难过的,疏桐成婚这么久了,有喜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转身进楼,同店小二道“要两壶上好的剑南春。”
“谢大人,您可是许久没来了。”那小二和谢屿天已是老相识,又道“要来两碟下酒菜吗”
“不必,多谢。”谢屿天说道。
谢屿天接过小二端来的两瓶剑南春,打开其中一瓶,对着瓶口便灌了两大口。醇厚绵柔、入口甘冽、饮后回香不绝,丝丝绵绵的酒滑入腹中,谢屿天闷着的心才稍微好受了些。
他无法抑制地想起了疏桐,那个放入御查院,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的小姑娘。她看着自己殓房里大大小小的工具,问问这个,摸摸那个,竟像个孩子。
造化弄人,自己也是胤朝堂堂二品大员的嫡子,若非朝中局势危如累卵,皇上迫不得已将薛宝扇许给新近侍郎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