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大周铁骑荡平了北疆。
太子咬牙。
“我知道你恨。”皇帝说,“阿尨,你爹我也想要名声啊”
阿尨是太子的乳名。因皇帝自己病弱,有了第一个儿子的时候,很怕孩子像自己一样,便给他起个贱名为着好养活。
皇帝又问“凌熙臣几月回”
太子道“他五月出孝,走快点,六月能回来。”
皇帝道“他的信你看了吗”
太子道“看了,我觉得可行。”
皇帝道“有点太急。熙臣原不是浮躁的人,这一次,有点急。以他的头脑,该知道把这事留给你,比给我强。”
太子道“可能是因为丁忧时间太久了”
“我虽然是皇帝了,但大事都在太后手里,能到我手里的都是些鸡零狗碎的事。真巧,他家请爵的折子就在我手上。”
“沈赫城明明是我的人,可史书一定会把这赫赫战功都记到她头上。”
这对父子可以说这些年是相依为命过来的。他们和民间任何一对父子都一样,有着很深的感情。
其实太子也才十九岁。但文臣极讲究论资排辈,凌熙臣的年轻在这件事上反而成了短板。纵他每一级的升迁速度都比旁人快,到底是还不能将他提到他们希望他在的位置。
他揉揉太阳穴,道“当年金銮殿上,我一看到熙臣,就想,这不是上天给我准备的人,这是给阿尨准备的人啊。”
他道“让他在詹事府里养一年,再让他兼起国子监司业,好好地给你培养人。养个十二三年,你便有足够的人,掀翻老家伙们。”
“赫城走之前,我给他赐了字。他跪下对我发誓,效忠于我。”
一甲进士及第的三个人直接入翰林院,优秀者,养个十年,养成侍郎,原是可以的。大周的历史上,的确有科举十年便登上侍郎之位的先例。
“我,一个庸庸碌碌的病皇帝。”
“不过一个伯位而已,内阁看到我的朱批,也签章了。他家因此保住了爵位。只内阁又说,是特事特例,他得去北疆为国效力。”
未来将他养成侍郎,尚书,阁老。
“他的年纪也正好辅佐你。”
太子扶着皇帝去躺下,他蹲下给皇帝脱鞋子。
太子道“所以父亲赐他字熙臣,其实对儿臣的期望”
“可恨,真可恨。”
待结束,还得等吏部派官。因原来的职位早有人坐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坑里坐不了两颗萝卜。
还得再养养。
皇帝道“凌熙臣也给你。”
有的官员为了不丁忧,甚至瞒报父母的丧讯。但这是重罪,一旦被发现,就革职永不录用。
皇帝想了想道“左春坊左谕德。”
凌昭丁忧之前是翰林院侍讲,从五品。左春坊左谕德也是从五品,算是平调。
皇帝望着帐顶呢喃。
太子“咦”
太子随即又摇头“翰林院怎会没他的位置,熙臣清楚得很,他不会为这个浮躁。”
皇帝躺下,太子要告退,皇帝却忽然叫住了他。
“他当年,父亲和两个嫡兄先后过世了,长房无子,二房子幼。家里就他一个成年男丁。那一年他和你现在一样大,才十九岁。”
还得耐心再养他几年。
每个皇帝都希望能一言九鼎。
当内阁里足够多的人是皇帝的嫡系时,皇权便能压制相权。
太子气道“别瞎说,早点休息吧。”
“我是不行了。”他道,“但你年轻,不能像我一样,不是叫这个压着,就是被那个压着。”
唯凌昭凌熙臣,他十六岁便点了探花,他实在太年轻。太早把他推出去,老家伙们一定会压制他。
天家常无父子。年迈的皇帝也常厌恶年轻健壮的皇子,常常防备着他们。这些,史书都常见。
只那人二十点状元,十年的时候,正正好三十了。也算到了而立之年,做侍郎虽年轻,也不会有人反对。
“沈赫城的字也是我起的。”他说。
“一事无成。”
太子扼腕道“熙臣的缺点,就是实在太年轻了。”
“她是一代贤后。”
“赫城若能战,朝廷不亏。赫城若庸碌,死在北疆,再收回他家的爵位也不迟。”
但詹事府是辅导太子的机构。
皇帝感到疲倦了。
“恰被我听到了。”
庶子的头脑清晰,武艺也好。
“年轻人搁了两年,未必不急躁,也并非不可能。”皇帝道,“待他回来,让他入詹事府。”
“那孩子,身上生机太盛。”
官员丁忧两年多一个月,最后那一个月代表了一年,就算是三年了。
但皇帝和太子一直活在太后的压力之下。且皇帝早就明白自己不过是替那个女人坐龙椅的傀儡,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