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的头上终于没了太后,反手就诛了权阉杨元,下一步就该是清理朝堂,为自己和太子的未来扫清道路。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若是旁的君主,或许还没那么漫长,偏这一位身体条件受限,就注定了漫长。
科举为国取士,选出来的是天子门生,皇帝从头培养。
在这形势下,皇帝怎肯少一届春闱,让自己平白少了三百门生呢。
他甚至不肯为太后殡天禁民间嫁娶,就已经摆明的态度。现在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说法下达到各府各道,但凌昭凭自己对皇帝的了解已经可以做出判断。
其实这些族人中很多都比他年纪还大。
中进士,四十都不嫌晚,三十还是壮年,二十多的都算年轻了。
凌昭这种十六岁进士,还是一甲的,万中无一。
他虽年轻,但气度沉稳,说出来的话便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举子们的心里都安定了许多。
她辈分大,就该受晚辈的礼。
凌五好美人这一点与四夫人也实在有点相像。小九郎生得实在俊,又见得机会少,能见就去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金陵实在束手束脚,闷死个人。
便考教了张安一番。他已知道张安水平,考教便有度量,倒不会让他被再被考得面如土色。
凌五道“我就来,怎么了小九郎都没嫌弃我。就你事多。”
凌五大剌剌受了这一礼“一家人,别这么客气。”
凌五哈哈大笑“四嫂子”
张安也听见了那个声音,当时就觉得不对。转头看去,一个锦绣煌煌的富贵女子迈了进来,笑吟吟地唤凌昭“小九郎你来了也不找我玩。”
凌昭其实觉得他虽有进步,但还不够。但不急,他还有时间。
路上,试探问信芳“刚才那是谁”
众举子惭愧,纷纷揖手行礼,表示受教。
信芳说“是十二老太爷家的五姑娘,是老太爷的孙女,她父亲在云南做知府。”
凌昭道“让我的车送你回去吧。”
她与季白说了两句话,一问,原来小九郎又来了。
三人说了一番话,凌五将自己给四夫人的东西又亲自交待了凌昭一番。
要不是这样,她怎能在十二老太爷的眼皮子底下,夜晚溜出去别院和张安幽会呢。
张安哪敢,硬推辞了。
张安一直觉得探花郎既亲切又疏离,那种感觉难以描述。
婢女却引着旁人进来了“翰林,十二老太爷家的五姑娘和三公子来了。”
季白道“我们夫人给五姑娘带了东西,并让问,姑娘有没有给她的东西她现在好闲。”
族长道“都踏踏实实的,别心思浮动,外面的事还用不着你们操心,当前最重要的是静心修身。若连这点都做不到,还妄谈什么家国天下。”
族长道“行,你不是外人,我不管你了。我这腰,我这腰,哎哟”
考察之下,张安倒真的比从前进步了一些。
唤了婢女过来搀扶着,凌昭恭送了族长。
信芳道“我们这位五姑娘啊,在家中特别受宠,她回金陵是挑夫婿来了。她天美人,非要挑个相貌好的,不限门第。”“张小郎可惜成亲早了。”他看了张安一眼,笑道,“要不然或许能做凌氏女婿,有个知府岳父也说不定。”
因凌氏族学是真的有水平,压力也是真的大。张安虽时常有抱怨,也不敢不用功。人但凡付出,多少总能看到点回报。
果然,季白顺利把凌五带回来了。其实凌五若不是太快自己就跳出来,季白也会要求面见的隔着帘子、屏风说话的那种。只凌五的性格实在使事情变得比预期还容易。
“正巧今日过来。”他道,“看看张少东适应的如何了。”
凌昭莞尔。
待众人离去,凌昭道“七伯祖,我借你地方见个人。”
凌三道“我说你定有正事,她非要来看看你。”
临走前,她还笑吟吟地看了张安一眼。直把张安看得冷汗直冒。
凌昭上一回已经放下了饵,这回要打窝了。
今之大姓虽不像古之大姓那样,动辄一姓三千户,但金陵凌家,几百户总是有的,搞不好恐怕也要上千了。
“那我得去看看小九郎。”她跳起来。
稍坐坐,喝杯茶,张安到了。
不好用人家的正厅见人,又唤了人带他换到花厅去。
张安哪敢和她对视,只看着地。
唉,想到四嫂子那么爱玩的一个人,因为守寡在府里哪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干,凌五笑完,又觉得忿忿、难过。
凌三气得悄悄用脚踢她,她才不理。
凌三前面还在和季白说话,凌五就来了。凌三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时心下竟生出害怕,怕被山长知道了,叫人乱棒打死了他。
凌昭弓腰行礼“代家母多谢五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