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了书房,很快就将书房归整成原本的整洁模样。
在一群婢女当中,凌昭看了桃子一眼。
待旁人都退下了,桃子留下了。
虽然去杜姨娘的小院是去吃吃喝喝消遣去了,但是也得汇报一下差事的事,不能让公子觉得自己的是去吃喝消遣去了。
“我把林姑娘送回去了。”然的没啥好汇报的,今天十二郎根本就不在府里,只好说,“她那边没么事。”
凌昭点点。
沉默了一下,问“她说了么吗”
林嘉当然没说么,她是一个多白事的姑娘啊。但桃子脑海中闪过今晨林嘉眸中一闪过的诧异与失落,所以那句“没有”说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没有。”
语中带了犹豫。
凌昭岂能不出来,眸光立刻就锋利了起来。
桃子忙道“林姑娘么也没说,只是嗯”
凌昭问“只是么”
桃子吞吐道“奴婢觉得林姑娘可能有点失望,当然就那么一下子,只是奴婢自己的感觉也不一定。”
凌昭沉默了一瞬,随即道“知道了,退下吧。”
桃子退出去,外面柿子在唤。桃子就去了耳房。
耳房是茶水房,也是大家休息的方。南烛飞蓬刚换下来,正在心嗑瓜子“这个好香”
桃子道“给我留些”挤过去一起嗑。
眼看着一袋子瓜子见底的时候,柿子过来了“南烛,公子唤你”
南烛忙把手里最后颗扔给飞蓬,在身上搓搓手,飞快赶过去了。
进了书房,一垂手“公子。”
凌昭问“我前阵子画的那副湖景图,装裱好了吗”
“早就好了。”南烛道,“经拿回来收起来了。”
“去取出来。”凌昭支支下巴,“挂那边。”
南烛飞快去了。东西本就是经的他的手,最清楚在哪里。很快取了过来,用画叉把墙上原来的花鸟山石图取了下来,换上了凌昭最近作的这副月夜湖景。
南烛看了看,还问了句“公子,这就是窗外的这片水吧”
因日日都看,熟悉得很。
凌昭点点,负手站在画前端详了片刻。
彩云蔽月,湖光清冷。对岸的梅林里,要去细看才能看到那一抹纤细身影。
天世间比起来,她实在是渺小孤弱。
这使他回起那夜他去对岸去寻找一抹哀,月光下看到她迷茫、惶然站起来,怯怯问“可是九公子”。
他曾经嗟叹她身上没有傲骨,白负了一副梅精花灵似的好皮囊。
可是在月华中看到她怯生生、柔似水,却又,她就该是这样子的。
世间女子,原就有百般相,万种样。总该有一个她这样的。
强求不得。
南烛站在凌昭身后,忽然好像到他家公子叹息了一声。
南烛不是很确定是不是自己错了,因为这一叹实在太轻,似有似无。
只是公子忽然侧问“我的琴收在哪里了”
南烛问“是四爷那一张吗”
“不是,我的溪云。”凌昭道,“收到哪里去了”
凌昭的琴名“溪云”,前朝名匠所斫,是张百年古琴。
他回金陵是为奔丧,那张琴从行礼中取出来后就没用过。他上一次弹奏用的是从凌四爷书房中取出来一张琴。
因是父亲的遗物,抚之伤神,绪便泄露了出来,结果被林嘉到了。
那女孩子落泪了。
琴音并非谁都得懂。她或许没有梅魂雪魄该有的傲骨,但必是有一颗敏感细腻的心。
且柔软。
“把溪云取出来,”凌昭吩咐南烛,“晨带上。”
林嘉一直着肖晴娘那个事,搁不下。
到了傍晚用完饭,杜姨娘帮着她准备第二日的食材时,她忽然口道“晴娘求的那个事,我还是去跟桃子姐说一声试试。”
杜姨娘本来好好,冷不丁被到,瞪眼睛“犯傻是不是”
“不是。”林嘉抿嘴一乐。
“不是犯傻是么”杜姨娘眼睛瞪得更厉害了,“她跟你有多好,为她值当吗”
林嘉道“不是好不好,只是我了一下,肖婶子虽然不太爱我们来往,但她其实我娘也没么区别,一样孤儿寡母,一样是投奔了别人家。”
杜姨娘不吃这一套“你是个菩萨不成”
“我自然不是。”林嘉道,“只我又了,把自己换成了晴娘,我倘若我有个弟弟,眼前有个探花郎,我会怎样”
“我一,这一辈子我还有机会遇到别的探花郎吗大概是没有了。”
“我的弟弟要是能得探花郎的指点,那就是一辈子收益的事。”
“为了这个,我做姐姐的怕么呢,豁出去求人就是了。哪怕求到凌九郎跟前也没关系。”
“大不了就是被拒绝,丢脸罢了。我们的脸又值个钱值得为这不值钱的脸放弃这一辈子可能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