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及帆脸皮抽了抽,觉得自己更讨厌这个李县令了。
这些世家子弟的人,果然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曹及帆还要说什么,李长博已经淡淡一眼扫过来。
曹及帆咬咬后槽牙,去了。
曹及帆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不好。
围观的这些人,如同轰鸡撵狗一样被驱散。
付拾一收拾摊子回来的时候路过刘大郎家,正好看见这一幕。
付拾一只扫了一眼,就目不斜视的回去了。
谢大娘还在门口张望呢。
见到付拾一回来,好久没热心跟付拾一说话的她,这会儿凑上来问“怎么样了查出什么没有”
付拾一摇头“什么也没看见。”
谢大娘顿时失望“你都不关心”
语气略有些嫌弃和鄙夷。
付拾一也不往心里去,笑着说了句“逝者已逝,刘大郎是无辜的,官府自然会放人。我着急也没用。”
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她只需要静待结果。
付拾一如此“冷漠”,彻底伤了谢大娘的心,谢大娘多看了她两眼,悻悻走了。边走边嘀咕“白眼狼薄情”
付拾一没柴火了,于是拎起了斧头,顺手劈起了柴。“哆”的一声,木头裂成两半掉在地上。
嘀咕声戛然而止。
付拾一看着地上均匀的木头,满意的点点头。
付拾一这头忙得满头大汗,那头李长博也站在太阳底下,汗一点点的渗了出来。
这个天,有点热起来了。
偌大的床被整个儿搬了出来。
为了方便,李长博特意叫人请了木匠来,将上头的顶子卸掉了。
如果不是为了小心翼翼,完全不破坏床底下可能存在的证据,也不会这么麻烦和费事。
可这一切,都是值的的。
刚一搬开,立刻就有不良人惊呼起来“快看有脚印”
李长博看了一眼,见果然是几个杂乱的脚印。
光脚印上去的。
很清晰。
清晰到让人觉得,这怕不是故意
就像孙猴子在如来佛祖手指上撒的尿一样。
以为是记号,到头来变成抵赖不掉的证据。
仵作陈荣也来了,看见这一幕,惊讶得胡子都忘记捋。
还是李长博提醒他“陈老丈,记。”
身为仵作,记录证据,同样是身上的紧要职业。
不过,看着陈荣抖得像抽风的手,李长博淡淡瞥了一眼谢双繁。
谢双繁今日跟着曹及帆一路走来,这会还没缓过来,脸色都泛白。
李长博最后自己上了。
脚印用专门的墨拓了一遍,不良人又在床板上发现两个模糊的手掌印。
李长博走过去蹲在地上描摹,彻底放弃了自己形象。
曹及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这是什么”
语气竟有些凝重。
李长博的回答甚为干脆利落“证据。”
曹及帆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皮。
“这是谁的手掌印凶手的么”曹及帆凑近了,看向李长博画的那个掌印。
那掌印虽然不算特别清晰,却连手掌上的纹路都印上去。
曹及帆往前走一步,不经意踢了一脚地上的墨。
瞬间一片混乱。
李长博绯色官袍底下,已经完全被浸染透了。
那个掌印,也被染了一小半。
李长博手指紧了紧,随后才缓缓站起身来。
曹及帆已开始道歉“对不住,我实在是没看见”
曹及帆看上去挺诚恳。
李长博定定盯着曹及帆。
曹及帆心里咯噔了一声。
李长博却没废话,“此事我会向圣上禀明。”
曹及帆一愣“这就不必了吧,这个事情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情我是来帮李县令查案的,三日期限,如今已过了一整日了。”
“况且,这个也未必就是凶手留下的。”
李长博没动,语气依旧平平“你能查案”
曹及帆此时不见刚才的态度,有些老实“我来协助李县令查案。”
“如何查”李长博再问。
曹及帆道“简单。听说那死者丈夫中途曾经返回家中有没有可能,他的确撞破了奸情,但是并未声张呢”
“为何”李长博知道曹及帆想说什么。“若要杀人,为何不连奸夫一并杀死”
“很简单,他怕打不过。”曹及帆笑笑“奸夫和死者两人加在一起,毕竟是两个人。而且奸夫人高马大他自惭形秽也未可知。”
李长博颔首“有道理。
话虽如此说,可他面上却并不见半点采纳认可的意思。
“所以,他可以先假装出城,然后再乔装打扮回来,悄悄杀人。”曹及帆依旧是那副神色,一脸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