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更是不懂,只知道这地也不多,他们家二郎可是当官的呢,当官的有几亩地,多正常啊
那县里头的大户,动不动成百上千亩地连一块儿,他们这算什么。
总之家里有了地,陆文元就活泛了,三天两头要跑去看一看,要不是离得远,非得每天过去。
景年吃了戏弄,还挨阿娘一顿教训,等晚食上来,更是后悔莫迭。
陆杨氏以为陆景堂的客人会留下吃晚饭,特意让厨娘买了鸡鸭鱼肉回来,家里的厨娘老家是南方的,尤其擅做鱼,不管是烧鱼还是炖鱼,都做得好吃极了,一点儿腥味都没有。
还有一些其他景年爱吃的菜,看着那一大锅子奶白鱼汤,鲜味儿隔老远就能闻到,吃了饭,他却只能喝一碗,景年可难过了。
还是陆萍心软,悄悄跟他说“明儿个阿姐给你用鱼汤下面。”
景年感动不已“呜呜呜阿姐真好”
第二日一早,景年吃了一大碗陆萍做的鱼汤面,背着书箧坐上了家里的骡车。
他每隔一日要去先生家里一趟,将先生留的功课带过去,也要留在林家上一日或者半日的课。
车夫赵二福熟门熟路地将车停在林家大门口,景年扶着他胳膊跳下车这些车都高得很,他往下跳过几回,有一次险些崴了脚。
赵二福将景年的书箧也搬下来“小少爷,我送你进去”
“不用。”景年摆摆手“二福叔,你晚上再来接我。”
林府离得远一些,赵二福可以先来接景年,然后换个道去接陆景堂下班,将兄弟俩一起送回家。
“欸。”赵二福应了一声,看着景年被林家下人迎进去,才赶着骡车回去。
景年到了林家,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林鸿方独女早逝,家里就他一个主人,陈朔平日住在他自己家里,进了国子监之后课业繁忙过来得也少。
景年作为林鸿方的关门小弟子,几乎相当于林家的小主人,林家还有他自己的小院儿,午睡歇晌,或者雨雪天气路不好走,也会在这里住上几日。
林家的家仆对他也极为熟悉,门房将他送到二院,听到消息的忠伯已经出来了,笑出一脸褶子“年哥儿来了,今日家中有客,老爷正在待客,你先歇歇,今儿厨房一早买的鲜果子,刚摘的枇杷,水灵灵的。”
景年一听见枇杷,嘴里就泛酸,白
净的小脸皱成包子,偷偷跟忠伯告状“忠爷爷,我不想吃枇杷,昨儿我阿娘买的枇杷酸得倒牙,我吃了三个”
“哈哈哈哈酸你还吃,你是不是傻张嘴让哥看看,你那小米牙是不是都掉光了”有些粗嘎的少年音由远及近,一个少年郎君跟景年前后脚从外头进来。
景年包子脸皱得更紧了,两手紧紧捂住嘴巴,往忠伯身后躲。
“小少爷小少爷”忠伯连忙拦住蹿过来的陈朔。
已经十五六岁的陈朔高高瘦瘦,一身箭袖锦袍,扎着高马尾,倒也称得上少年意气。
让忠伯拦着没碰到景年,陈朔笑嘻嘻道“让我看看怎么了上回掉了牙,差点儿没把房子给哭塌了,这回掉三颗牙,你家是不是被眼泪淹了”
“没有掉”
景年气得跺脚,他正逢换牙期,一年多前在林府读书,午时厨房做了道葱烧排骨,骨香肉嫩,景年啃了一块儿又一块儿,直到他感觉咬掉了一块骨头,嘴巴里怪怪的,吐出来才发现是他的牙。
当时景年都吓呆了,他的牙掉了
牙掉了以后怎么啃骨头吃肉啊
好丑的
崩溃的崽崽在饭桌上嚎啕大哭,林鸿方哄都哄不住。
恰好那天陈朔也在,景年哭,他笑,景年哭得越大声,他笑得越夸张。
后来林鸿方把他撵了出去。
再后来景年回家告状,陆蓉跟陈朔打了一架,打完又被陆景堂收拾了一顿。
但是这件事,陈朔笑了他一年多了,现在还在笑,因为景年还在换牙
阿姐跟他说,要再过好几年才能全部换好,景年愁死了。
好在小伙伴年纪跟他差不多大,都在换牙,大家大哥不笑二哥。
而且人家也不像陈朔这么恶劣,不就是大几岁么
“你你大鸭子,嘎嘎嘎”景年想起他阿姐嘲讽陈朔的话,把嘴巴捏成鸭子嘴,躲在忠伯背后冲他做鬼脸。
正在变声期的陈朔“”
“嘿我让你好好学”陈朔气乐了,挽着袖子,俯身要去捉景年。
景年惊叫一声,扔下书箧,拔腿往内院跑,一边跑一边喊“先生救命先生救命啊陈阿兄要打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