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呀,不抱不抱的。”陆蓉捏捏崽崽小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景年却以为姐姐在问他,奶声回道“不抱年哥儿。”
陆蓉忍俊不禁“是是是,我们年哥儿最乖,抱不走的。”
陆杨氏问“怎地让你阿奶发现吃糖了”
那样小一块糖,含在嘴中,如何会被发现。
陆蓉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生气,她撅着嘴,愤愤道“阿娘,是芷娘同阿奶讲的,她是告状精”
景年一看姐姐生气,嘟着小嘴跟着骂“坏,坏,芷娘坏。”
陆杨氏忙捂住景年嘴巴“芷娘是阿姐,不能这么说。”
让三弟妹听见,又要生祸端。
“蓉娘你也是,不可这般讲话。”
小姑娘家家,让人抓住话柄,落一个不敬长姐的名声,可不是什么好事。
“阿娘”陆蓉气得直跺脚“芷她背后告状,不是君子所为”
陆杨氏好笑“你打哪儿听来的词儿你晓得君子是什么意思吗”
“我听大郎念叨便记下了。”陆蓉解释了一句。
其实她也不晓得“君子”何意,有次陆景贤说他某个同窗背后告状,不是君子所为,她便记下了,活学活用。
她原本以为,阿娘会跟她同仇敌忾,结果只听她教训了。
于是不再等阿娘问她,陆蓉一股脑说出来“我去烧火煮蛋,芷二姐进来舀水,要将我锅中热水舀走。”
那是她烧了用来煮蛋的水,因家中没有水井,吃水只能去河边挑,每日就那么两缸水,一大家子用,紧巴巴的。
她舀水煮蛋,本就只舀了一点,刚没过鸡蛋。
若是让陆芷舀去了,她的鸡蛋还怎么煮若是再去添水,让阿奶看见,定要骂她。
于是陆蓉便制止了陆芷,说让她等等,等她煮完鸡蛋,锅里的水再给她。
陆芷眼尖,看见了她说话时嘴里露出的糖块儿,当时没说什么,笑眯眯答应了,结果转脸便告诉了阿奶。
陆杨氏听完,不由皱眉“你怎知是芷娘告密,没有证据,可不能平白冤枉别人。”
“阿奶跟我说的”
陆蓉委屈地说“阿奶问我有没有吃年哥儿的糖,我我说没有”
她又不傻,知道说实话肯定会挨骂,便说了假话。
当时她糖都吃完了,便是阿奶让她张嘴,也看不到什么。
“阿奶说我撒谎,还说还说芷娘都看见了。”
陆蓉仰头,看着阿娘“娘,阿奶总不会说假话,况且她没亲眼见我吃糖,若不是芷娘告密,她怎会晓得。”
陆杨氏沉默了,片刻后,她说“阿芷这般不对,你们是手足同胞,当互相扶持,不可私下告密。”
陆蓉撇了撇嘴,什么手足同胞,她的手足,只有大姐,阿兄,还有小五郎。
三房的那对龙凤胎,高高在上,从来瞧他们不起,说什么手足,可笑,也就阿娘太听阿爹话,才会这般想。
陆杨氏看女儿表情,便知她未听进去。
不过侄女儿这事做得着实不够地道,陆杨氏心中多少也有些气,更别说蓉娘受了委屈,于是便不再多说,让女儿耳根清净清净。
她是闲不下来的,将景年放下,又去干活。
方才还有柴没劈完,现下继续。
“年哥儿,这回一定不能乱跑,晓得吗”陆杨氏不放心地再次叮嘱。
景年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边点头,一边解释“年哥儿不跑,阿姐哭哭,年哥儿找阿姐。”
陆杨氏摸摸幺儿额发,温声道“阿娘晓得,年哥儿是为了保护阿姐。”
陆蓉红着眼圈,一把抱住小家伙儿“年哥儿,等阿姐长大了,就找个有钱的男人嫁,天天给你买糖吃。”
陆杨氏惊呆了“蓉娘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她拽着女儿胳膊,气得拍了一下她手心“谁教你的,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怎地张口闭口便是便是这种话”
陆蓉被打了一下,不痛不痒“那我能怎样我若是个男子,便去念书,我读书定比小叔和大郎刻苦用心,我也考秀才,当老爷,挣钱与你们花。”
“可我是个小娘,小娘只能等着长大嫁人。”陆蓉表情平静,显然这些话已经想过很多次,所以连情绪都沉淀了。
陆杨氏被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开口“那那也不能这般想,阿娘只希望你能找个贴心人”
“那阿姐呢”陆蓉不太礼貌地打断了阿娘的话“阿姐嫁的,是贴心人吗”
陆杨氏面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陆蓉心中憋了太多话,如今提起,便一口气说了出来“还有阿兄,阿兄那般聪慧,为何不让他读书阿爹挣的钱,供三叔读书,供大郎读书,偏没有阿兄的份儿,倒像是大郎才是阿爹亲生”
“蓉娘”陆杨氏一声厉喝,打断了女儿的话。
她心有余悸地往四边看看,还好,她们此时在堆放柴火的院角,刚在院中的二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