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这一开口,就仿佛把儿子便宜卖给了她。
她看向皇帝,却看到皇帝笑眯眯听着,全然不觉得有何不对。
出了宫,贺涵元问梁修言“俪夫郎以前都是这样教导你的”
梁修言见她似有不赞同之意,为俪夫郎说话“其实这样时候也不多,爹爹平时很忙,要服侍母皇教养妹妹,偶尔才把我叫过去教导一番。”
“只教导这些吗平日里你还学些什么”
“学厨艺、诵经、为母皇爹爹妹妹做一些绣活、供奉平安经,偶尔逛逛园子”
“没了”
“我”想多说一些,却实在没有更多活动了。
贺涵元越听越觉得有问题,平时忙,不见儿子,见了儿子就灌输这些“顺从守德”思想
贺府教养男儿一样教这些,但只是众多课程中之一而已,贺章氏作为父亲,私底下对儿子的教育可不局限在明面上的“守德”,家中那两位弟弟,机灵得没边。
再看梁修言,说话做事底气不足,全然没有皇家气度,不识字、不懂贵族间流行的爱好活动,最擅长的只有绣花、诵经
诵经
想起俪夫郎出身五品贫寒小官家贺涵元只能理解为,俪夫郎自己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
她莫名升起几分怜爱同情,伸手拍了拍梁修言的膝盖“修言,俪夫郎那些贤惠守德的话,你以后抛掉它们,不必再管了。”
梁修言瞪圆了眼,看着她。
贺涵元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没错,就是让你别听你爹的话了。
梁修言“这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贺涵元“老祖宗的规矩说,男儿出嫁了要听妻主的话。”
梁修言“”
“你听不听”
梁修言垂眼,带了点气恼“听。”
贺涵元满意。
梁修言又去看她“那你不让我、不让我守规矩,想让我怎么做呢”
贺涵元笑盈盈地看着他的眼睛“带你去玩,去见见新鲜东西。”
梁修言眼睛微微有了光,强压下心底的悸动,轻声说“好”
晚膳又剩下单独两人,这一回,梁修言越发放慢了进食速度,而贺涵元再不敢劝他多吃,见他一直陪着自己夹菜,还要劝一句“若是吃饱了就别吃了,倒杯水,陪我坐着就行。”
梁修言浅浅笑着“今日的确不觉得撑。”也不知为何,和她一起吃饭,胃口好像大了一些。
吃了饭,贺涵元拉着人去散步消食,绕着后花园走了好几圈,赏了圆月,这才打道回屋。
回屋前,她确认“今晚,肚子还撑吗”
梁修言见她如此记挂自己,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不撑,走了这许久,我还能再吃块糕点。”
贺涵元笑眯眯地伸手,在他胃部摸了摸“不过三日,我便发现你这人说话不老实,我自己查看才能信。”
梁修言又羞又痒,弯腰躲避“我何时说话不老实,你莫要闹我”抱着她的手臂一边笑一边躲。
贺涵元停住动作想了想“好像也是,你是憋着不说。”
梁修言“以后一定说,一定说,快回吧,天凉了。”
两人笑笑闹闹地回了屋。
睡觉前,要脱衣,梁修言又要过来伺候,贺涵元大张开双臂“旁的我都会脱,就是这腰带”
梁修言深觉自己再不能像早上那样上当,哼了一声,再不伺候她了“自己解”
贺涵元赌他早上是死撑,果然,到了晚上再来一次,他就撑不住了,她偷偷松了一口气又暗笑不已,乐呵呵地自力更生。
新婚三日,梁修言脾气软事事顺从,贺涵元好性子体贴照顾,两人相处磨合得很是快速,陌生人之间的疏离感几乎消散,已能彼此玩笑打闹。
过了假期,贺涵元便要去秘书省干活了。
官员上值时辰极早,梁修言这个后宅之人却记得比贺涵元还牢,早早醒来喊贺涵元起床,又喊了内侍进门伺候。
贺涵元把人塞回被窝“老祖宗说,夫郎要听妻主的话,妻主现在让你继续睡”
外头听到对话的内侍们低声笑。
梁修言“今日是你婚后第一次上朝,身为夫郎应该送你出门才对。”
“谁规定的”贺涵元挑眉。
梁修言“”
贺涵元“没人规定那就听妻主的,快躺着,这一大早起床累得慌,我恨不得再睡一个时辰,你倒好,起得比我还早。”
梁修言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听着贺涵元在外头嘀嘀咕咕说他不惜福,听得嘴角上扬,无声笑开。
没想到,京城双玉的贺才女,私底下是这样的一面。
贺涵元让梁修言继续睡觉半点没错,这侯府多的是下人,梁修言这个男主子没起床,但是刘内监早就让人把早饭、马车全都准备好了,贺涵元洗漱完便能舒舒服服吃早餐,吃完早餐就上了马车赶去秘书省。
秘书省的同僚们看到她,全都投来热烈的目光,同一个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