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王城堡。”
她坐起来四处看了看。身下的床单被褥都是灰黑色的,但是床帐却是粉红色,一看就是新添置的。床头摆着一束红玫瑰,颜色就和身边人的眼睛一样。
元菱看着他“刚才好像有人在和我示爱。”
爱格伯特低垂着头,他的手颤了颤“那你怎么想”
元菱没有回答,她走下床,站在窗边摆弄那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绿色藤蔓。
“我想问你一件事。”
爱格伯特“我答应。”
少女转过身来“我还没说是什么。”
“嗯,不管你提什么我都答应。”
她笑了笑,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请问这位伟大的魔王陛下,你愿意当我的道侣吗”
窗外雪白的石头反射血月的红光,连大地都披上一层荧光。
爱格伯特专注地看着她的脸,半晌才问。
“道侣是什么”
元菱脸一红“你不知道”
“我想要你告诉我。”男人拉住她的手指握在掌心,轻轻捏住。
“就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她鼓足勇气,抬头轻轻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样。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遇,爱格伯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展臂将人拥入怀中,一遍遍说“我愿意。”
“如果我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
“我会等你,一直等下去。”
元菱刚来到魔王城堡的时候,人们反应很大,他们觉得自己失去了太阳。并且几个月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都默认女神已经回去了神国。
虽然大人不属于人间,但普通人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有人兢兢业业开荒,将原本那些荒废的土地重新变成沃田。有人日夜苦练武艺,希望可以成为保家卫国的战士。元菱的那套木剑剑法流传极广,基本上所有城池的士兵都必须熟记并掌握。
安神阵刻在了家家户户的门框上、刻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刻在沉重的城门上,也刻在了孩子们识字的课本上。
世界各地都立起了驱魔女神神庙或者石碑,大家习惯在劳作结束后来这里献一束花,虽然他们并不奢望有回应。
鞑靼城的神庙是一座白色的凉亭模样,就建造在城门边,是原本的难民营。亭子里供奉的不是女神像,而是一把用白石雕刻的长剑,上面缠绕着一支花。
一名穿麻布衣服的小男孩捧着束黄色的野花走过来,恭恭敬敬放在雕刻前的石台上。
他小模小样的,但却故作正经“女神大人对不起,我本来想摘您最喜欢的红花,但草地里只有这些野花,您放心,下次我一定给您带更好看的红花来。”
他恭恭敬敬闭眼拜了几拜,等到睁眼时,面前那束普通的小黄花竟然一瞬间变成了红色。
花瓣鲜嫩欲滴,还沾着露水。
这是神迹
小男孩捂住嘴,跌跌撞撞爬起来跑远。
“爸爸,爸爸女神活了,她活了”
此时,一道白光在城市上空飞过,像流星落在神院内。
元菱拂袖轻盈落地,进阶筑基期大圆满后,她已是半步金丹,这个坎是筑基期实力的分水线。
主神官满面慈爱地看着她“看见大人没事我就放心了。多亏了大人,现在各座城都发展得越来越好了,大家心里有了安慰,做什么事也不怕。就只还剩下夜魔的大本营,索罗城附近无人敢靠近。”
元菱“就是那个叫伊万的战神地上代行者死的地方”
“没错。”
史蒂芬一愣“大人,您不会是”
“别担心,总要去的。”
去索罗城的时候,元菱没有带任何人类,爱格伯特倒是带上了一批高级属魔。黑漆漆的一群鹿角面男人飞在半空,那阵仗足以吓死一个普通人。
夜魔可以寄宿在任何一个活人的身上,让他们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但因为血缘问题,只有魔族没有关系,所以他们变成了最安全的。
离索罗城还有一段距离,元菱已经能看见那遮天蔽日的阴影,像沉重的罩子盖着,连拂过面颊的风都带有灰土和凋敝的气息。
她默默捏紧拳头,爱格伯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继续往前走,不要害怕。”
回过头,他就展翅飞在她上方,巨大的翅膀像极富有保护的屏障,一下子就令人心安。
索罗城方圆几百里都是无人区,遭受污染的土地寸草不生,原本辉煌的城池还有一点过去的影子,只是大多数建筑早已腐朽倒塌,满地都是没有血肉的人类骨骸,还保持着祈求的姿势。
元菱怒极,她拔剑出鞘“火神急急如律令”
通红的火墙冲天而起,与此同时,其他魔族也加入了战斗,他们化为原形,嘶吼着和怪物斗成一团。
混乱的战场上,元菱看着那些没有五官的扭曲面孔,他们始终伸手向着她的方向,没有叫声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