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两年,身体也伤得最重,胳膊双腿上几乎全是新新旧旧的伤痕。
他几乎就是所有少年的大哥哥角色,替他们承受了不止一次惩罚。但因为得不到治疗和长期饥饿,卢修斯年轻的生命就像枯萎的花,渐渐死去了。
阿南被逼到了绝境,这才铤而走险向客人求救。
寂静的夜晚,他们能听见远处马戏团的男人们在吃肉划拳、大笑的声音。
而在拥挤的篷车里,二十多个少年围着仅有的两个面包,守着床铺上奄奄一息的兄长无言。
一些年纪小的甚至嘤嘤哭了起来。
“我后悔了,哥哥,我真的后悔了”
“我好想家。”
当初他们就应该去草原上流浪,也不应该进这个吃人的牢笼。
阿南是这里岁数第二长的,他安慰其他孩子“别哭,会好起来的,别哭。”
话还未说完,他忽然听到了马蹄踩在地上有规律的声音。
“哒哒哒”
“哒哒哒”
阿南愣了片刻,随后篷车的破门帘子一下子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半人马的上半身探进来,看见他眼睛一亮“阿南找到你了”
“哲罗姆你怎么”
羊角少年看到随后从车辕上跳进来的身影,眼眸瞪大,他捂住嘴,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位大人,您、你真的来了”
跟在哲罗姆身后的就是元菱,她让巴顿在篷车外警戒,自己率先进到了里面。
少年们的状况比她想的要严峻不少。因为长期遭受虐待,他们已经非常虚弱,甚至还有几个重伤不醒的。
此刻看见她,他们一个个都傻乎乎地忘记了反应。
元菱清点了一下大概的人数,微笑“别怕,我带你们离开。能动的人搀扶住受伤的人,不要出声,拿上你们所有的东西。”
哲罗姆也在一旁点头,他太高了,爬不进篷车里只能趴在车辕上“是啊,趁着马戏团还没发现,我们快走”
阿南欲言又止“可是大人这里设有魔法阵,我们都被写在规则里,无法离开的。”
其他少年也都是一样的反应,之前有过逃跑的人,全都被魔法阵困死在了出口处,被驯兽师抓到之后又是一顿毒打。
元菱看向马戏团围起来的大门,目光坚定“不试试怎么知道”
桑迪清点了今晚的门票,发现收入还算可观,乐呵呵地吃了一大只烤火鸡,又叫了一桶黑啤酒。
本来这普通的一夜该结束了,明天他们就会离开鞑靼城,但他在回篷车睡觉的路上发现了件奇怪的事。
“你们三个在干嘛”
一棵光溜溜什么也没有的老树,三个驯兽师围着树一脸狂热的转啊转。
“啤酒,嘿嘿”
“别跟我抢,都是我的”
桑迪觉得哪里不妙,他猛地回头看向不远处关押猛兽的囚笼。
笼门虚掩着,一把掀开铁栏杆,里头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地上的稻草显示之前这里还躺着个人。
桑迪一下子就酒醒了,他冲出去一巴掌把还围着树打转的三个男人拍醒。
“蠢货,那匹半人马呢”
三人满脸迷糊,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时有名杂耍演员从远处跑过来,一边跑大喊着“团长不好了,那些佣工,他们的篷车空了”
二十多名少年互相搀扶着往马戏团入口处跑去,他们的行李少的可怜,只有几个包裹而已。
几个行动不便的被同伴背在背上,所有人咬紧牙关没发出一点声音。
借着漆黑夜色的掩映,一行人安全到达门边。哲罗姆扬起前蹄,一脚将马戏团的大门踹飞,霎时木头断开、碎屑崩裂。
元菱开了天眼,看到缠绕在入口处的光圈依然运转,并没有因为大门碎裂而消失。
“确实是个困阵,施法者是让入阵的人无法踏出一步。”
听到她这么说,阿南等人都露出绝望的表情。
他们嘴唇发白,可以料想被发现后会遭受怎样的殴打。
元菱缓缓拔出飞剑,她眼眸发亮。
“可惜,只是入门级的。”
每一名修真者在修炼过程中都要学习基础的阵法、符箓、丹药、炼器知识,上清道作为大宗门,对精英弟子的教导自然也是全面而深入的。
马戏团的魔法阵对阿南等人来说也许无解,也许是不可抗力神一样的壁垒,普通人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但在门门课都评优的元菱面前
它几乎等于不存在。
落雪飞花剑的剑尖轻轻点在阵眼上,伴随少女闭眼默念咒诀。
“震离坎兑,翊赞扶将;乾坤艮巽,虎伏龙翔;”
“牵牛织女,化成河江;追我者死,捕我者亡”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仿佛那道声音也落在了他们心上。
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