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哄哄的马路上
“什么你要找大声雄要账”
当傻强听说石志坚要找大声雄要账,顿时吓了一跳。
“他欠钱,我去要,很合理呀”
“合理个鬼呀你不要以为我叫傻强就真的傻大声雄是什么人洪义海大佬鼎爷手下的头马,有名的双花红棍知道咩叫双花红棍就是很能打一个打十个动动手指就能让你死翘翘”
“所以我才要让你和我一块儿去”
“做什么临死还找个垫背的不要啊大佬,我好怕的”傻强一脸委屈。
“怕你个头刚才你吃了我们家鸡蛋很珍贵的”
“一颗蛋,我还给你”
“晚了”石志坚一把采住傻强衣领,“跟我去,我要是挂了,你也好帮我收尸”
“可我怕和你一起挂掉”
“你不会这么没义气吧好歹你我是朋友,你说过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傻强被噎住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想让我跟你去也可以,那就让我做个饱死鬼”
石志坚笑了,指了指不远处的路边摊,“想吃什么杂碎面,还是阳春面,要不就来份干炒牛河”
“不,临死前我要吃顿好的来份特大号的蛋炒饭”傻强掷地有声。
一大盘子蛋炒饭被傻强吃得一粒不剩,甚至连粘在他嘴角的米粒也被他捏住塞进嘴巴。
末了,傻强还提了水壶把盘子倒了一碟子清水,晃悠着,蛋炒饭的油腻很快密布在清水上面,就着盘子,他猛地一吸溜,喝得干干净净。
石志坚瞅着他,“好了没有”
傻强打个饱嗝,摸摸肚皮,还想耍赖皮,石志坚却不给他机会,直接起身采住他衣领,“走去湾仔码头”
六十年代香港,除了新界原住民之外,没有人自称是香港人,更多的新移民来自潮州,顺德,福建等地。
这些人背井离乡为了生存下去就抱团搞字头,做帮派,于是很多社团应运而生。
在众多帮派社团之中,最有名的当属和记,潮帮,新义安和十四k。
至于“洪义海”,则属于三流帮派,对外号称旗下“三千铁甲兵”,实际上也就是一千多人,主要靠下苦力,承包码头过活。
这些活儿原本是那些大帮派做的,现在那些帮派都去做歌厅,酒吧,夜总会,那种更加赚钱的“正经生意”,这种活儿就没人做了,又舍不得丢掉,于是就找了洪义海兜底。
别看洪义海靠捡别人的残羹剩饭生存,一般人还是不敢轻易招惹洪义海,毕竟旗下一千多人也不是泥捏的。
作为“洪义海”大佬张九鼎旗下头马,大声雄这段时间时来运转,混得风生水起,并且获得鼎爷信任,开始全权负责打理湾仔码头生意。
此刻,大声雄正在湾仔码头附近的库房内和几个牌友打牌。
体格彪悍的大声雄敞开怀,露着威风凛凛的胸毛,用手使劲儿搓着脚丫子,还拿到鼻子前闻一闻,嘴里笑嘻嘻道“这香港脚真是够味,闻一闻神清气爽,再闻一闻直接精神抖擞三位,要不要也试试”
“不必,雄哥这爱好蛮特殊的,我们顶不住”坐在大声雄对面的牌搭子说道。
“挑,乌龙哥你可真不识货西风”大声雄把手里的麻将弹出去。
在弹麻将的时候,大声雄故意把袖口捋起,露出左手腕上金灿灿的劳力士表。
三个牌搭子知道大声雄故意显摆,互相看了一眼,乌龙哥就顺势道“哎呦,这块表不错大声雄,发达了”
“哪里哪里,”大声雄一脸谦虚,却把金表亮出展现给众人,“一块劳力士而已,纯金的,还镶了钻,总共不过才一万,各位也都是见多识广,当然看不上眼了”
“怎么会,现在十万块就能在尖沙咀明德园购买一套千尺洋房一块表价值一万,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是啊,看起来雄哥是真的发达了”
大声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就摆摆手“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帮鼎爷做了点事儿,得到鼎爷赏识,赚了点小钱哈哈,有时间我请大家饮茶”
“好一言为定哦”三个牌搭子笑道。
就在这时,大声雄手下跑过来说“雄哥,外面有人找你”
“边个找我”
“说是叫石志坚。”
“石志坚”大声雄眼珠一转,像是想起来什么,“哦,那个做不成差佬的蛋散呀,让他进来”大声雄一挥手,丝毫不把石志坚放在眼里。
大声雄心里有数,石志坚找自己是来要账,可惜,老子吞进肚子的钱是吐不出来的,至于石志坚这个蛋散,他大声雄分分钟将他踢爆
“雄哥,你好啊”
石志坚一进门就满脸笑容地朝大声雄抱拳道。
大声雄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打牌。
石志坚不尴尬,反倒旁边跟着来的傻强有些紧张地看看大声雄。
大声雄除了是双花红棍之外,还是出了名的码头大佬,傻强恰好在码头做苦力,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