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今儿个都已经是起得晚了。”
两人说着话,沈翠已经在庭院里吹铜哨集合了。
“到了书院里做早操的时间了,沈兄先忙,等做完来喊你吃早饭。”
沈傲霜笑着点点头。
他没和穆二胖说的是,今早起来他的五感又清晰了一些,变化仍然是缓慢而细微的,但对他而言,也足够欣喜若狂了。
因此才在炕上半点儿躺不住,醒了就立刻起了。
而且今天两人如往常一下,说话的时候隔着几步距离,他却能把穆二胖的面容看清个七八分了
前头府学那开学那日,他没找到课室,便错过了一众新生互相介绍的环节。后头也几乎不与府学里其他同窗交流,又因为他只能看清穆二胖大概的轮廓,便一直以为穆二胖跟他差不多大,只是生的比自己还矮小一些。
原来他年纪比自己还小个两三岁,脸上的稚气还未完全褪去。
这个话就没必要说给穆二胖听了,所以沈傲霜只是忍不住弯了弯唇。
也就两刻来钟,早操结束了,沈翠在主屋里摆上了早饭。
穆二胖过来喊了沈傲霜一道过去。
少年们休假的时候,沈翠也给阿姚放了半日假,让她中午之前过来做午饭就成,所以早点就是外头买的包子、油炸鬼配清粥。
尽管这些东西并没有昨儿个沈翠亲自做的那道汤羹味道浓烈,但对于嗅觉味觉又恢复过来一些的沈傲霜而言,自然也比平时的饭食美味许多。
所以他这次吃完了一整个包子并一碗粥。
等到吃完,沈傲霜便主动提起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和卫兄梅兄崔兄他们一道,做翠微的学生”
这种对方先提出意向的状况,沈翠应对起来就自如多了,就道“这也不算什么不情之请,我们书院的规模你也知道了,既愿意入学,我们自然欢迎,但也有些规矩。”
规矩就还是前头给崔斐定的那套,要暂时留在书院一段时间,而且不能带家里的什么小厮家丁进来,什么时候能回家了,就得沈翠说了算。
这个规矩对别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但对沈傲霜沈翠跟前头穆二胖想的一样,想着易地而处,如果他是自家孩子,她这当家长的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但沈傲霜立刻回答道“这个绝对没问题,我会和家里说明情况的。”
“还有就是束脩和食宿生活费用”沈翠说着又有些顿住,因为沈傲霜的穿着打扮十分普通,看着不像是能拿的出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模样,但若直言可以让他先赊欠着,又怕有些伤了他那颗比旁人都敏感许多的自尊心。
沈翠就换了种说法“傲霜应当不知道我的姓氏,我们同姓,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也是缘分一场。”
书院里其他人也从沈翠的话语里察觉到了一些她的为难,劳不语就笑道“就是,这天下姓沈的我一共知道、认识三个,一个就是京中赫赫有名的沈阁老,还有就是咱山长和傲霜了。缘分一场,费用那些稍后再论。”
其他人也帮着岔开话题,穆二胖问说“那位沈阁老很有名吗”
他一直在村里读书的,到了府城才不过一年。因此这方面的见闻确实不多。
这个不用劳不语亲自解释,卫恕道“是啊,沈阁老是两朝重臣,当过许多界的科举考官,门生众多,却是刚正不阿、清正廉明的性子,并不做弄权揽权、结党营私那些事儿,当今都尊他为天下之师。”
劳不语补充道“他老人家确实刚正,当年我的功名就是他给捋去的。前头你们院试不是考了一道关于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的试题吗他老人家就是此等君子的代表,听闻他对旁人已经算宽容的了,对自己和自家后辈才是严苛,让他们回原籍隐姓埋名,和旁人一样参加科举,考出名堂了才能言明自己的出身,半点儿便利都不会给。这种事天下几人能做到毕竟咱们普通人努力一生,想的也是惠泽后代。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原籍在何处,好像是为了防止别人打探,一直不曾对外透露过所以啦,我心理也并不记恨他,毕竟他老人家高风劲节,是吾辈所有读书人的楷模。”
穆二胖听得直点头,看他们光顾着自己说话,反而把挑起话题的沈傲霜给落下了,便转头询问沈傲霜说“沈兄也知道他老人家吗”
沈傲霜动了动嘴,最后只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