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拿举人娘子的身份说事儿,但遇到刻意刁难的主顾,她的身份也能派上用场。
虽然京城达官贵人很多,举人的分量并不很重,但对普通百姓而言,还是很够看的。所以小营生也做的还算不错。
日子直到最近,穆云川中了会元后发生了变化,周氏的订单激增,且有人开出的价格极为离谱,更突然就有好几间条件很好的宅子送上门来低价出售。
那会子穆云川依旧还在城外的寺庙读书,准备最后的殿试。
要搁之前,周氏肯定不知道如何应对,生怕自己拿捏不好尺度,得罪那些人背后的人家。
现下她自己就有主意,直接就跟人说“眼下这宅子小虽小,但到底是夫君做主租下的,如今他不在家中,我虽是他妻,却不好擅自做主。”
搬出了穆云川,那些人又不知道他的行踪,而且正是要拍穆云川的马屁,总不能撺掇周氏越过穆云川,自己拿主意去。
然后他们转头询问周氏穆云川身在何处,周氏又做一问三不知状,说自己妇道人家,并不知道外头的事儿。
沈翠看着信,脸上不觉多了几分笑意。
后头一想这操作怎么也有些眼熟和之前有人出钱想买翠微那会儿,她想出来的应对方法如出一辙
还真是自己手底下教养出来的儿媳妇
五月时,崔五娘得了闲,特地来了翠微一趟。
两人虽然私交很不错,但崔五娘一年到头忙的不见人影,除了去年年底送年货的时候见了一面,近来数月都是通信联系。
崔五娘这趟来一是亲自来道喜,恭喜翠微多了个童生。指不定马上院试一过,又多了个秀才。
二来是来续契书的,去年他们就是院试那会儿定的契,还有一个来月就到期了,该签订新的契书了。
这一遭,崔五娘不提,沈翠还真没想起来。
她歉然道“这日子过得是真快,我近来都只以孩子们的考试来计算日子的,没想到已经在府城待了快一年。这点事还累得你亲自跑一趟。”
崔五娘摆手,“本就是要来亲自道贺一场的,签订新契也只是顺手的事儿,而且还有最后一桩事,我觉得需要知会你一声,是关于阿斐的”
崔斐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在以每个月十到十五斤的速度匀速往下掉秤。
初时还需要裁缝为他量身,才能看出他维度的减小。
如今将近一年过去,一共瘦了一百多斤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
“家里决定要为阿斐说亲了。”
听到这里,在喝着茶的沈翠是真的愣住了,毕竟在她的意识里,书院里的少年还都是求学路上的孩子,成婚还是将来的事儿。
尤其崔斐,心理年龄绝对比他实际年龄小很多,也就跟自家胖儿子差不多。
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也是,崔斐快十九了,这个年岁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晚婚的行列了。
而且崔家人知道崔斐前头荒废了好几年,考中举人、进士什么的,短时间内都是奢望,总不能等到他考到二三十岁了,才为他张罗这些。
如今他瘦了那么些,身体也好了,婚姻大事也就提上了议程。
而且时下也有一种说法,说男孩子早早成了亲,就会收了心,对学业也是有帮助的。
这种说法崔五娘其实不信,不过这事儿其实崔五娘也说了不算的,她虽为家主,但长幼有序,平辈弟弟的婚事轮不上她拿主意,就还是崔老爷子的意思。
“这是好事儿啊”沈翠先道贺,而后又道“那阿斐婚后”
洗髓丹现在系统不让买,书院只能算是暂时阻断法则之力,崔斐若脱离了书院,怕是又要变成之前的模样。
好在崔五娘立刻道“今年先相看,如果相看的很顺利,婚期最快也要定在明年。而且就算成了婚,家里的意思也是让他日常在府学和翠微这边,等府学休沐,他再回家去。”
沈翠点了点头,“就是苦了他未来媳妇。”
新婚就要分隔两地,让沈翠不禁想到了才写了信来的周氏。
不过她觉得崔斐肯定比穆云川有交代多了,不会什么事儿都不告知自己妻子,而且府学的休沐是跟着官吏的休沐来定的,五日一休沐,另外还有夏至、冬至各放假五天,皇帝诞辰放假三天。等于是小夫妻二人五天可以相聚一次,也比当时周氏的境况好得多。
崔五娘点头道“肯定是有些对不住人家的,所以相看的时候,我们家就会把这事儿摆在明面上。另外崔家还是我当家,我肯定不会慢待了人家。”
这次崔五娘也没有坐很久,说完了事儿,重新签好了为期一年的契书,留了些点心果子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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