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因翠微有阿姚在阿姚平时并不会探听什么消息,沈翠他们说事儿的时候她还会刻意避开。
但到底是在这里做杂工的,没人比她更知道翠微缺什么了。
崔家的年礼十分朴实,并不是金银那些,而是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甚至另外还带了几个裁缝和绣娘来,给众人量体裁衣。
这还真是刚需,卫恕卫奚肯定是不缺衣服穿,但沈翠母子还有梅若初、劳不语衣裳都不多,周氏离开前给的衣裳,沈翠和穆二胖都已经穿上了,本都没想着置办过年的新衣。
大人倒还好些,少年们都在长个子,梅若初十的年纪最近半年还又长了一截。
“从前就觉得你衣裳简单了些,没得辜负了好样貌,今遭我把家里最得力的绣娘带来了,你们书院叫翠微,前头跟你签契书,也看到你名字中带有一个翠字,这次就让她们给你在衣服上绣上几朵兰花,必然很衬你。”
这还真是,毕竟沈翠现在的衣裳就是前头周氏给做的那身,周氏裁衣服都是自学的,虽学的很不错,却做不来刺绣这种需要有师傅带入门的精细活计。
沈翠也没有时下妇人到了三十岁左右就觉得是自己徐娘半老,不需要打扮的想法。
她应下崔五娘的好意,“那就多谢你了,回礼方面”
崔五娘忙按住她的手背拍了拍,止住了她的话头,“能把阿斐的身体养好,还让他变得勤勉上进,这已经是你送给我、送给我们崔家最好的礼了再说刚过来不是看到孩子们在写春联么都是要有大出息的人,就写几副春联来我留存着,将来指定价值不菲”
绣娘给沈翠量完尺寸、商量好衣服的样式和绣纹就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二人,沈翠便问道“阿斐跟你说府学里的事儿了吗”
崔五娘点头,“我说过他了,虽说那以小博大是我从前嫌他不进取,给他灌输过的生意经,指着他能变一变。没想到用在了此遭。也得亏你们的学生待他极好,带着他一道复习。更得亏你不嫌辛劳亲自下厨、帮他调养身体不然还不知道如何收尾呢。”
崔五娘并不知道系统食谱里的白菜炒鸡蛋是增加短期记忆力的东西,便以为是翠微什么补身子的秘方,不然在她认识里,崔斐不可能短时间内就瘦了那么多,废寝忘食的经过二轮温书,身子还反而越发康健了。
左右沈翠也不是外人了,崔五娘就把后头发生的事儿讲给她听。
放榜过后,崔斐就回家告知了这件事。
虽是他赢了,但崔五娘还是忍不住说他,觉得他根本没必要跟李如峰赌,如梅若初说的,把他出言侮辱人在先的事儿报上去,直接让他领罚不就好了虽领罚的结果至多是少参加一次岁考,不可能直接就让其退学,但崔斐也就完全不用承担丢脸面的风险了。
崔斐却道“李如峰是李家长子嫡孙,这事儿之后,他没脸面再去府学,李家的人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到时候他们上门来求情也好,赔不是也好,全凭姐姐做主。”
那会子崔五娘才反应过来,崔斐争的不是他跟李如峰两人之间的气,而是崔家的一口气
早年崔五娘掌家,外头说崔家不行了的流言传的如火如荼,甚至一度影响了家中的生意。
崔五娘咬牙撑了过来,甚至卖掉了私产里头亲娘留给她的嫁妆铺子,来补贴家中其他生意,其中多艰辛,崔斐也看在眼里。
流言之事如无根的浮萍,本无从查起,但后来那几个铺子都被李家压了低价收购、甚至在崔五娘撑过来后,出高价再收回,李家也不肯再卖出来,还说什么左右你五娘子也不嫁人,嫁妆留在外头也是一样的闲话,崔家人便知道那些流言的背后,是素有积怨的李家在推波助澜。
李如峰欠崔斐一个道歉,李家同样欠崔家、崔五娘一个道歉。因为这其中关乎崔家的,所以当初即便是对着沈翠和梅若初他们,崔斐都没有摊开来讲。
最后崔斐道“若只关我一人荣辱,我承担风险固然不值当,但关乎姐姐,关乎咱们家,有五成把握,我也愿意搏一搏,争一争,因为与那些相比,我的脸面委实不重要。”
沈翠前头就隐隐觉得心性纯良的崔斐应下那赌约,跟崔李二家的恩怨有关系,因此听到这事儿,她并不很意外,只不禁感叹道“阿斐果真是至纯至孝。”
崔五娘亦神色柔软地道“可不是吗听他那么说后,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他了。这几日还真如他预料的那般,李家说什么都不愿意让李如峰退学的,最近几次上门赔礼道歉,还把当年低价收购、后头不肯再卖还给我的几个铺子双手奉上”
府学放了年假,翠微这边,沈翠也不拘着学生们了,让他们若想回家过年的便直接回。
卫恕和卫奚去年为了下场就没回家过年,今年如何都得回家一趟了。
梅若初也是出来游学后一直没回弘乐,该亲自去给待他如亲子的老山长拜个年了。
于是年关将近时,书院里便只剩下崔斐和穆二胖了。
崔家是大家族,逢年过节也有不少事儿,到了腊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