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不再那么枯瘦,也多了几分书卷气,而变得越发赏心悦目。
他又想说你也辛苦了,但周氏的手也不再是他印象里那么粗糙、布满伤痕,有着属于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柔软和温暖。
于是到嘴的话卡了壳,穆云川改口道“让你操心了,往后不会了。”
周氏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破涕为笑道“大喜的日子不该哭的。”
说着不等穆云川发问,她就道“这几年我过得都好,特别好,娘和二胖他们都待我很好”
周氏红着眼睛说了许多近况。
其实这些事她早在给穆云川写信的时候都多少提过,穆云川过目不忘,便不会忘记。
但他还是耐心听着,他惯常看书时也能一心二用,是以眼下虽然也确实在听,却不由自主想到从前周氏都是唤沈氏婆母的,这样文绉绉的称呼其实并不在农家人中常用。周氏那么喊,是因为他并不喊沈翠娘,周氏便也在称呼上跟着她一道喊。
当时他的初衷是让周氏盯着沈氏,防止她再做那些恶心人的恶事,怎么如今看着,他像是好似把周氏往沈氏那边推,让她成为了沈氏那边的人了
等到周氏说完,她一脸期待地看向穆云川,等着他说他这些年的近况,毕竟他前头的家书上除了报平安外,可以说是对自己的境况只字未提。
对着周氏,穆云川总是格外心软些的,他想了半晌道“我之前就是在府学里,岁考成绩一直不错,便也一直是廪生,享着朝廷米粮和银钱补贴的,后来还在府学中结实了新的朋友,前头去临南府备考也是承蒙他的照顾日子是真的挺好,也没生出什么变故,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周氏听到这个答案却很高兴,她其实都快忘记上次穆云川和她说这样多的话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而且她也并不是要探究穆云川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事,只是想这样听他说一些细节家常,便已经心满意足。
一通话说了快两刻钟,周氏赶紧站起身,说她去帮沈翠的忙,而后快步去了灶房。
灶房那边,沈翠已经拜托卫家下人多买了几个菜,正撸起袖子开始洗洗切切。
看到周氏眼睛微红带着笑意过来,她挑眉奇怪道“这就说完话了怎么不多待会儿”
毕竟沈翠觉着就算不是夫妻,而是至交好友,这么久未见也足够说上好久的话了。
周氏脸颊微微发红,“青天白日的只我们闷在一处说话,不像样。”
“就在家里,又没有旁人,这怕啥”
周氏心情好,带着点狡黠的笑意促狭道“怕您亲自下厨”
沈翠笑着啐她一口,“我厨艺是差,但是又吃不坏你们”
周氏洗好了手,抢着拿过沈翠手上的菜刀,“您快歇着去,让我来吧我想给您再多做几顿饭。”
她后头若是跟着穆云川去了京城,而穆云川后头也没有发挥失常,婆媳俩再见面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沈翠心头一软,就让出了砧板前的位置。
灶房里用不上她,沈翠就放了袖子出了来。
回到正房的时候,穆二胖已经又出了课室,接着和穆云川说话。
沈翠便也在旁边听着,乐得清闲。
后头没过多久,周氏就做好了午饭,家里提前开饭了。
饭桌上还是其他人在用饭间隙间或和穆云川攀谈两句,既没有冷场,气氛也不算特别热烈。
饭后,请了半上午假的穆二胖接着回去上课了,沈翠让周氏带穆云川去午歇,顺带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至于鼓励她什么,周氏很快就会意了。
周氏住在后罩房,这边光线比前头差一些,但因为宅子整体大,并不会像前头那个小院里的后罩房似的吵闹,反而十分清幽。
而且两边配了两间耳房,一处放浴桶,用作沐浴的净房,另一处放恭桶,这样她就不用和其他人共用一个茅厕。
日常这种大宅子的后罩房都是给家里的女孩住的,穆云川打眼一瞧,就知道周氏真的没说谎,沈氏真是把她当女儿养了。
周氏做饭的时候已经烧好了热水,提到了净房让他沐浴。
沐浴过后,穆云川洗去了一身疲惫,也没有去午歇,而是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翻看。
周氏见他没有睡下,做了好一会儿心里准备后,便开口问道“对了,还有件事儿,不知道夫君准备何时去京城赴考”
“会试春闱在明年二月,但京城路途遥远,光是赶路,可能就要花上月余。而且那边气候和咱们这边又不同,我想入冬之前就过去,早作习惯。”
“入冬之前,那就是没多久了。”周氏在心里算了算时间。
既然知道他不日又要离开,那么那件事就需要现在提出来商量了。
穆云川也知道自己愧对于她,声音越发温和地道“明年便是最后一年了。”
他们夫妻最后分离的一年。
周氏看了一眼外头的方向,知道沈翠便在自己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