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翠态度坦荡,反问他同有书院,为何不能比
如今看来,说起书院里的氛围,反倒是青竹书院略逊一筹。
当然也不是说卫恕一下子就觉得那草台班子比青竹书院好了,毕竟翠微那里人口简单,而青竹书院规模庞大,天南海北的几十上百个学子都在此处,人心难测,是非自然也就多了。
或许卫奚没来此处是对的,他心思敏感又执拗,若让他遇到了这样的丑恶,他肯定不会和自己这哥哥诉苦,只会默默承受,也不知道会变成何中模样。
卫恕一时间感慨万千,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怎么察觉,就已经在外头坐到了午饭时分。
穆云川虽在用功,但饭食还是要用的,去往伙房的路上,他看到了卫恕,便上前搭话,问他为何独坐这里
卫恕从乱糟糟的思绪里挣脱出来,笑着道“无甚,就是昨儿个在村里睡得不好,今天起身就有些不舒服,坐在这里吹会儿风散散。”
他的表情看着是有心事的,但他既没说,穆云川也没多问,温和地笑着微微颔首,问起卫奚在村里如何。
这话若搁之前问,卫恕少不得抱怨一番自家那弟弟那被灌了汤似的,在那艰苦条件下只顾着傻乐呢
但是放到现在,有了前头那么一出,卫恕便有些含糊地道“我看他待着挺开心的,劳不语和你弟弟都待他不错,你那继母看在银钱的份上,也不会亏待了他。”
穆云川再次颔首,如此自然甚好。从前只有周氏一人帮她看着家里的动向,如今卫奚待在那里,卫家人便不会坐视不管,也算是变相地监督沈氏了。
两人一路到了伙房,其余同窗见了穆云川,又再次连番道贺或调笑地称他一句“穆案首”。
穆云川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不矜不伐、谦虚谨慎地一一应对。
卫恕几次想言语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都还是咽了回去。
饭后,两人一起回去。
卫恕不知道怎么,又想到了翠微书院的院训。
今早离开时,他就看到了劳不语的龙飞凤舞的那幅字,正挂在堂屋里。
他特地多看了几眼,倒也不是劳不语的书法真好的惊世骇俗,见所未见,而是那幅字颇有些滑稽,并不是卷轴样式,而是几张宣纸拼凑起来后贴在墙上的。
一个书院的院训以这样的方式张贴着,看起来委实有些寒酸。
但不论如何,那句话确实是记到了脑子里。
卫恕踌躇半晌,也终于从心了一回,开口问道“说起来,家里前头才来了书信,询问我何时准备下场。我想着不和你同届,至多再一二年,也该下场了。你比我先下场,便想着和你取取经。”
穆云川心细如发,自然早就发现卫恕那顿饭用的心不在焉,欲言又止。
原是为了询问这个。
穆云川沉吟半晌,开口道“县试也就是考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那些,且都考的浅显,照本宣科而已,你我同窗多年,我知你才学并不输我,定然是没问题的。”
竟真的和前头他回答旁人的话相差无几
卫恕满嘴苦涩,心口莫名凉了几分。
“原原是这样。”他垂下眼睛,缓缓地笑了笑。
二月底,沈翠接到了非常不一般的书院日常。
既不是让她做饭缝衣服,也不是带早操、陪读那些,而是让她组织一次月考。
前头系统出过一次月考任务,当时就说这是往后每个月都有的。
但是当时是系统出题,她当个中间人,照着系统出的题目来考校穆二胖。
这次不同,让她组织,就是考题也得她这山长来出。
现在穆二胖都开始读四书了,那已经是她不会的范畴了,更别说还要加上一个下场考秀才都没问题的卫奚。
一张考卷,要考两个程度完全不同的人,且还要能测出他们的真实水平。
这哪里是考俩孩子,分明是考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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