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夜里, 熊燃忽然就婚礼的事情,再次同她商量。
那场景略显羞涩,在浴室里精致昂贵却不常启用的原型浴缸内,单面透视的落地窗外映着满城街景, 遥远的灯光氤氲着寒意。
她倚在浴池一角, 双颊被热雾蒸红, 眸里闪烁着荧光,姿态柔若无骨。
是这般景象, 方才发生过的事自是昭然若揭。
他卧在另一边, 手肘撑着额角,表情里带着事后的说要不然把婚礼定在春天与夏天的交界, 到时鸟语花香,美不胜收。
林若冰不是很能理解他那份期待又纠结的心意,或许在这件事情上,她并未花费太多精力,想着婚礼这件事意义在于她和熊燃两个人,而不是背景时间。
她说“你做决定就好,我听你的。”
她将腿高高翘起,停在空中,掺着泡沫的水贴合住奶白色肌肤, 灯光下滑腻腻。他伸手抓住, 几乎是下意识就拿到唇边, 作势要咬上去。
平静水面泛起涟漪,瞬间不再平稳, 晶莹水珠溅在灯下、壁边,几乎又要恢复不久之前的趋势。
他说“媳妇儿,你腿真长, 皮肤真白。”
和熊燃相识近一年,林若冰非常确定的一件事就是,熊燃是真喜欢她。
通俗意义上的喜欢,大抵是她不长不短的头发,不大不小的眼睛,略显白净的肌肤以及匀称的身材击中了他的取向。
他在个人方面总是不加掩饰,让林若冰时刻知道来自于他的爱意,暧昧又放荡,令人沉溺。是俗世凡尘里炙热的太阳,无法聚拢,普及至所有角落,坦荡无畏,从不畏惧旁人目光。
或许她的性格就是那种冰冷甚至有些阴暗的,所以她才惊讶于这种明目张胆,但又享受于他的热爱。
林若冰扭转身体,趴在浴池边边走神儿,四肢躯体被热水泡着,整个人姿态慵懒又放松。
细小水纹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碰撞在她大片莹白的后背,似乎有香气在空中弥漫。
她转移话题说“你是不是还想办户外婚礼”
熊燃拿脚趾蹭了蹭她的腿,说“就办一次,你要是没想法,我就按照我自己想法办。”
大概是,爱人的性情互补才会永远保持新奇,也会走得长远。林若冰对此真的没什么想法。
他说“算了吧,不想了。”
说着便从浴池的另一边游了过来,刚消不久的情音此刻甚是低沉“先做吧。”
林若冰从来没告诉过他,和他在一起后,他给自己带来的身体感受,一种近乎于破碎重建的愉悦感,忘情所以。
同时,消耗着巨大负面情绪和压力,也有体力。
于是,临近十二点,林若冰破天荒地点了一堆外卖奶茶,穿着一件酒红色吊带睡裙,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动作温和地拆开包装盒,然后捧着奶茶喝了一小口。
熊燃不常吃外卖,兴许是年轻时搞餐饮,知晓餐饮业的行规,大部分时间,他都喜欢自己做饭,清淡一点儿,摆盘精致,很有品味。
林若冰指着一盒拆开的烤肉,问他要不要吃点儿。
熊燃说“你早说你想吃,我给你做。”
“算了算了。”林若冰一本正经道,“我体谅你,你多休息会儿。”这一年里,她工作累计,再加上熊燃给她的,某种程度上她也算得上小富婆了。
搁在从前,她是不会大半夜定外卖的,可如今不同,可以偶尔放纵。
这些话,即使到现在,她都不愿和熊燃多说,只是想起一年多以前,相亲当天,她突发奇想,省一笔车费,从出租房走到咖啡厅,去见一个未知的、将要改变她一生的男人这件事,忽然感觉到神奇。
她说“好像过几天会下雪。”
“嗯。”熊燃嘱咐她,“暴雪预警,没什么事儿的话这几天就待在家里,省得不安全。”
“太无聊了,你不用管我。”
熊燃被噎了一下,低眸盯着捧着奶茶小口小口喝着的她看,那恍若无人的姿态自在娇俏。
他挑挑眉,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她说“你知道吗熊燃,我是在一个下雪天,被我爸捡回家的,那天很冷,路上的冰结了差不多十几公分厚,我爸把我抱回家,他说我像冰一样,火炉旁烤了一两个小时,才恢复正常体温。”
所以,她才有了林若冰这个名字。
当下说出来,也只是想告诉熊燃,自己和下雪天的不解之缘。
但熊燃没说话,因为他想说的那句,被他扼在唇齿间。
暴雪来临之前,林若冰和夏晨语见了一面,当然还有她的新男朋友,两人感情稳定,笑意盈盈。
夏晨语见着林若冰,头一句就是“怎么不见熊燃”
“他没来。”林若冰说,“在公司。”然后笑着同那位男士打招呼,“您好,林若冰。”
夏晨语的男朋友姓齐,名君昊,看起来年纪轻轻,整场午餐用下来话并不多。
齐君昊去往洗手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