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样貌,笑容热切,一见到众人出来,便连忙迎上去。他似乎都认得在场众人是谁,准确无比地冲着楚贺潮与元里行了礼,”程某拜见大将军、拜见刺史大人。”
楚贺潮阴沉沉地看着他,”你是谁”
程布立刻道∶”在下程布,乃是天子身边一小小散骑而已。此番乃是得天子之令,来为大将军与刺史大人与各位将军送上击杀匈奴首领呼延乌珠赏赐一事。”
楚贺潮眼神更冷,”你分明是李立的人,如何能代表天子传旨。”
程布擦擦额头的汗,这其中原因大家都清楚,他哪是传天子的旨,而是传李立的旨假借天子名头而已。但这话不能亲口说出来,程布打哈哈道∶”李大人也是效忠天子的忠臣,我是李大人的人,自然也是天子的人。”
位于身后的几个将领顿时一声讥讽的笑。
程布当做没有听见,,笑容不变地道∶”此番赏赐,不止有金银财宝,绢布古董。李大人还特意送了几样东西,想必将军见了定会心喜不已。说完,他拍了拍手。
很快,就有士卒压了五个满脸惊慌的人走了过来。
这五人见到楚贺潮之后,神情惊惧,挣扎得更是厉害。
程布余光看着楚贺潮等人的脸色,深深叹了口气,面上又是愤怒又是自责,”这五人乃是监后府的太监。他们胆大妄为,竟威逼楚王与楚王妃饮下毒酒自尽此事被大人听闻后,大人极其愤愤不平,痛恨这些宦官的无耻之举,更痛惜楚王与其夫人竟被这些宦官所害而亡。便不惜一切,坚决下令抓捕了这些阉人,令布不远千里地送来给将军。”
他对着楚贺潮又是一拜,诚意十足道∶”大人说了,这些阉人任由将军处置,以告楚王及楚王妃在天之灵,也算是大人他对您的告罪与最后所能做的补偿了。”
黄土掩埋了棺材,那三位楚家小姐因太过伤心,被人扶回去了。
杨忠发眼睛泛红,他无言走到楚贺潮的身边,拱了拱手,”将军保重。”
楚贺潮下巴上青色胡茬点点,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相比起那三位小姐,楚贺潮的模样看着着实冷漠。他既没有露出动容悲伤之情,也没有掉一滴眼泪。死的不像是自己的父母,而是两个陌生人。
他这番表现,让人说上一声铁石心肠也不为过。可杨忠发却知道,将军不是不难过,不痛苦,他只是压在了心里,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杨忠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带着其他人离开,将地方让给将军。
等走远了之后,杨忠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元里站在楚贺潮身边,抬手轻轻拍着楚贺潮的背部。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竟然有些令外人无法插入的和谐。
杨忠发有片刻的恍惚,又不敢多看地匆匆回过了头。
还好还有元大人在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希望元大人能好好劝慰劝慰将军吧。
没人了,楚贺潮掀起袍子跪在墓碑前,脊背挺直,犹如一块高大孤寂的石雕。
元里陪他跪着,在坟前点燃着纸钱。
火苗窜起高高一截,元里看着墓碑,眼神复杂。
他和楚王夫妇只相处过不到两个月而已,但楚王一家对他的帮助却良多。楚王夫妇对他也很是亲切,将他当做自家子侄照顾。
他们前几天还在想着楚王夫妇回来后如果发现他们之间的事情该怎么解释,怎么说服。元里还将他们的房间都已收拾了出来,还让人为他们盘好了炕。以后日子都想好该怎么过了,人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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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里烧完了纸,天色也暗了下来。昏黄笼罩,日薄西山。”我们回去吧。”他转头看着男人,轻声道。
楚贺潮沉默地跪着,姿势纹丝不动。纸钱烧完的灰烬飞在他的头上、眉间,连纸钱的灰烟都留恋着他,坟墓里的父母却走得那么狠心干脆。
楚贺潮不说话,周围寂静得只有火烧的噼里啪啦声。元里又道∶”辞野。
”楚贺潮从喉中应道∶”好。”
他站起身,膝盖上全是潮湿的泥土,楚贺潮再看了两眼坟墓,眼睛微湿,和元里转身离开。
回到庄园时,最后一丝余晖也没了。
元里让林田将他的被褥拿到楚贺潮的屋里,说道∶”将军这两日不怎么好,我这两日便先跟他一个房间睡了,也好多看着他,”这话一出,没人感觉有什么不对。林田应了一声好,”主公,属下再给您搬个床进去吧。”
元里点了点头。
仆人很快做好了一切,又纷纷离开。楚贺潮的房内点了灯,元里的床铺就隔着桌子放在了楚贺潮床铺的对面。
元里进屋关上门,走到楚贺潮身边坐下”我今晚在你屋睡。”楚贺潮看着他的床,硬是扯起一点嘴角,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抓着元里的手,哑声道∶”多陪陪我吧,乐君。”
元里看着他憔悴的面色,只觉得自己看到了男人全部隐藏起来的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