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她就希望眼前这条路很长很长,最好可以没有尽头,永远走下去那样。
可惜希望总是奢望。
在走出岔路并入主路的最后一团树影前,宋晚栀停下了。
江肆在一两步后同样停住,他插着兜侧回身“怎么了”
“不同路。”女孩答。
“是不同路,”江肆眼尾轻扬起,笑里也就多了分凌厉,“还是不想让人看见和我同路”
宋晚栀不安地抿了下淡色的唇“不同路。”
江肆睨着她,嗤声轻嘲“撒谎精。”
“”
宋晚栀面皮薄极了,尤其是这种被“指责”的情况下,细白的脸颊几乎是很快地就透上嫣红。
江肆就没挪开眼,盯了两秒,他插着兜哑然地笑“我堂姐家的三岁小孩都比你会骗人,丢不丢人啊小朋友”
宋晚栀脸更烫了“不是”
“而且脸皮这么薄,怎么还总爱跟我撒谎”
宋晚栀干脆紧抿住唇瓣不说话了。
江肆却不饶,他还倒回来退了两步,直逼到她身前,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欺负“我就有这么叫你讨厌”
“”
那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薄荷冰片的气息,没什么征兆就扑了下来,惊得她一阵猝然的心慌。
宋晚栀是下意识仰起脸的,眼瞳里满盛着他负光的影,潮湿惊惶。
江肆原本也只是想捉弄她,却反被她的眼神拿住了。
黑黢黢的眸子在只有蝉鸣的夏夜里略微下压,近实质化似的抚过她眼角,鼻尖,有短暂的一两秒,他几乎想
树叶漏下的夜色里。
有人无意识俯低的下颌忽地绷停在半空,凌厉的颈线上喉结无声滚动。
折下的腰身缓缓直回去,漆黑眸子里碾开一点细碎的光。
“算了,你做得对,”江肆转身,懒着声走出去,“继续保持。”
“”
宋晚栀还微红着脸,无措地怔在夜色下。
像无数次记忆里或者梦里,她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直至消失。
很久后,宋晚栀轻轻拉起背包,转身朝图书馆走去。
s大图书馆的多数分馆和楼层都是晚上22点前闭馆,但为了给极少部分有特殊需要的学生一个夜晚学习的场所,北馆一层通常是24小时开放的因此被学生们称为图书馆里的“刷夜区”。
宋晚栀先拿着背包去一层占了位置。
好在只是新学年的第一个月,图书馆的“刷夜区”里学生不多,空余位置也有一半以上,想找位置并不困难。
放好背包后,宋晚栀返回到电梯间。
北馆的三层到五层的阅览区列满了工科分类的参考书籍,自动化系也在其中,开学之前宋晚栀就常在闲暇时间来这里看书。
今晚在无人中心考核报名时,下周的考核大纲已经给到他们,宋晚栀决定来图书馆借阅几本相关书籍。
宋晚栀刚从梯厢进到三层的电梯间,随身的手机就轻轻震动了下。
她低头查看,发现是市气象局发布的台风登陆通知和暴雨预警。宋晚栀攥着手机微微迟疑,往电梯间尽头的落地窗户走了几步,轻探身看了看。
墨绿的杨树叶子在风里飘摇,半遮半蔽的夜空看不出什么异常。
市毕竟是内陆地区,她在比较沿海的安城都没见过什么厉害的台风,这边应该也还好吧
回忆一遍包里确实有备雨伞,宋晚栀就放回心。她退回来一点,视线落到窗玻璃映着的影子上。里面的女孩微侧过身,露出头顶后面被一根钢笔盘起的长发。
宋晚栀情不自禁地抬手往后,顺着柔软的发际摸上去。
到最顶端,像是被那根钢笔沾着的凉意冰了一下,她指尖一缩,攥进掌心里。
模糊窗影里的女孩红了脸,她慌乱地收起调成静音的手机,转身进到电梯间外的阅览区里。
按着每一座书架最边上贴着的索引牌,宋晚栀朝目标区域走去。
十五分钟后。
“叮咚。”
电梯门打开,空荡的轿厢里,唯一靠墙站着的人低垂着眼走出来。
“我到三层了,”江肆抬手瞥了眼腕表,“还有六分钟闭馆,你就祈祷我能在那之前找到你要的那组数据吧。”
“别人记不住那个实验在哪本哪页,但肆哥肯定能啊。”蓝牙耳机里信誓旦旦,“就您那过目不忘的能力,是吧”
江肆轻嗤,低着声往里走“我们两个课题组可是竞争关系,我这样帮你们组,算资敌吧”“哪能啊”对面急忙道,“大家都是同伴,是战友,有困难肯定是互帮互助嘛。而且肆哥你想,这如果不到结题答辩就牺牲得只剩你们组一根独苗,那这高处不胜寒,无敌又是多么的寂寞是吧更何况,肆哥您这般高尚的品格,在这种关头必然是高风亮节”
“少给我戴高帽,”江肆散漫地笑,“要数据简单,你们组的专业场地试飞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