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熊震确认了合作关系后,孙银串又在村中转了一圈,这才在中午返回了沈年家。
沈年已经从山上回来,此时正坐在院子里乘凉休息,而沈爱红则在厨房里做饭,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种僵硬的气氛。
看到孙银串回来,沈年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招呼他在桌边坐下,询问他今天去了哪。听说孙银串在村里随便走了走,又和村里人聊了聊天,似乎对村子观感极好,沈年顿时更加开心了,拉着孙银串东聊西扯,像是一名最专业的推销员那般,向他介绍羊木村的种种优点。
孙银串一边听沈年唠叨,一边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厨房内的沈爱红,见她一直背对着他们,时不时还抬手擦一擦眼睛,似乎是在偷偷哭泣。
这一顿午饭,孙银串是和沈年一起吃的,而沈爱红则自己端着饭回了房间。由于孙银串并不打算在沈年面前表现出对于沈爱红的关注,所以并没有过多询问,而沈年也没有主动解释,这个异常便被不约而同的忽略了过去。
吃完午饭,沈年又离开了家,不知去了哪,孙银串确认沈年不会回来后,终于走到沈爱红的屋门前,敲了敲门。
“谁”房间内传来沈爱红紧张的询问。
孙银串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感受到沈爱红的警惕,他并没有要求沈爱红开门,而是表示想要和她隔着门聊一聊。
有一扇门阻隔,这让沈爱红有了不小的安全感,情绪也放松了几分“那要聊什么”
“咱们就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吧。”孙银串笑了笑,“如果我没有感受错的话,你父亲是不是想要撮合咱们”
门内没有动静,但在这个时候,沉默就意味着默认,孙银串完全可以想象沈爱红此时的窘迫羞愤。
所幸,孙银串没有让沈爱红尴尬多久,叹了口气,立刻表明立场“你父亲太胡闹了,我的年纪都能当你父亲了,而你还是个未成年。你放心,这种犯法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的”
孙银串的语气坚定诚恳,任谁听到都会下意识相信几分,更不用说沈爱红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
“真的”沈爱红轻声问道。
“我要是说一句谎话,天打雷劈”孙银串赌咒发誓。
k调查员孙银串,请过一个说服检定。
虽然以孙银串的经验,他完全可以将一个小姑娘玩弄在股掌之中,但既然k要求过检定,孙银串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便和k作对,第一次尝试着在模组中投点。
k说服检定孙银串,5023,成功。
这种类似天打雷劈的誓言,孙银串张口就来,压根不在怕的,但对于沈爱红而言,就是非常严重的赌咒了。
片刻后,房门“吱呀”一声开启,沈爱红朝外面张望一下,确认父亲不在院中,便朝着孙银串招了招手,示意他进屋详谈。
孙银串走进屋子,规规矩矩的坐下,丝毫没有东张西望的意思,这样的表现让沈爱红更加安心。她抹了抹依旧通红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爸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只要是一位正常的父亲,应该都不会这样做吧我也有一个孩子,懂得做父亲的感受”孙银串一张老实憨厚的面孔充满了担忧,仿佛是在真心实意的替沈爱红难过,“他抱歉,冒昧这么问,他平常对你如何”
“爸爸他”沈爱红咬了咬唇,神色格外纠结。接下来,不需要孙银串过多询问,这个心绪不宁的小姑娘便充满了倾诉欲。
沈爱红出生于单亲家庭,母亲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死了,是父亲一个人将她抚养长大的。由于父母感情很好,无论爷爷奶奶、亲戚朋友如何催促逼迫,父亲也一直死咬着没有再婚,甚至,他还曾教育自己的女儿,一定要和情投意合的人结婚,婚姻才会幸福美满。
在儿时的沈爱红心目中,父亲的形象一直很高大,严厉又不失温柔,她一直十分信赖自己的父亲,也很担心父亲会顶不住压力,选择再婚。幸好,在沈爱红小学毕业、上初中的那段时间,父亲的亲人终于不再催促他结婚,似乎是完全放弃了这个打算。沈爱红本以为接下来他们父女相依为命,会越来越好,然而天不遂人愿,沈爱红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慢慢变了。
他不再对自己温柔耐心、关爱呵护,经常神神秘秘的出门,很晚才归家,沈爱红询问他在做什么,也总被他敷衍过去,哪怕沈爱红哭闹,也不为所动。沈爱红有种父亲不再那么爱自己的感觉,害怕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家庭,而她的世界却只有父亲,内心充满了被父亲抛弃的恐惧。
种种担忧,让沈爱红的成绩一落千丈,而她也放任这种堕落,希望借此来引起父亲的关心甚至责备。然而,小学时明明十分关心她成绩的父亲却对此毫不在意,她没有考上高中也满不在乎,反而开始帮她张罗亲事,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嫁出去。
沈爱红百般抗拒,所幸父亲也没有强硬要求她必须嫁给谁,只是一个接一个向她介绍,让沈爱红从抗拒到麻木,甚至有时候觉得就这样随便找个看顺眼的人结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