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村中似是来了强人,大家暂时得以安全,才有人陆续出村,不安的往这边靠近。
“好、好、好。”孟老汉见陆续有人出来,不由大喜:
“看来老汉来得不晚,黄土坝村仍有幸存者呢。”
姚守宁也受这样的气氛所感染,不由面露笑意。
人的本性都是趋吉避难,向往欢乐,伤感于悲剧,她也不例外。
黄土坝村出了事,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死于妖邪之口,小孩一家也遭了灾厄,父母惨死。
可不幸之中的大幸是,妖邪此时已死,这一家没有灭门,死亡之下有孩子存活,便如老树枯腐,却有嫩芽新生,总归是希望未绝。
对于姚守宁来说,这也是一桩好事。
孩子活了下来,正与历史记载相应对,历史没有被改变,她便多一分存活的机会。
她受到现场气氛影响,双眼微湿,轻轻抽了两下鼻子,却察觉到身侧异常的安静。
姚守宁转头去看孟松云,只见他站得笔挺,如松竹一般,一张俊美的面容全是淡漠,仿佛在看别人的悲欢离合。
她这个外人倒是眼圈红红,鼻尖酸楚,她抹了下眼睛,小声的问:
“五哥,你怎么不说两句呢?”
“说什么?”
孟松云淡淡的问了一声。
“……”姚守宁被他问得一滞。
“你——他,他活了下来,难道不是好事吗?”
“天真。”孟松云微微一笑。
“此时活着,难道你就以为他真的活着吗?”
“什么意思?”姚守宁的泪珠含在眼眶,吸着鼻子问了一句。
她不知道事情哪里出了意外,孟松云这个当事人表现平静,情绪稳定,反倒是她这个外人看得眼泪滚滚,喜极而泣。
“‘他’身上有妖气。”他低声的道:
“就是活下来,父母俱亡,本身就是个不详之人——”
“你胡说些什么!”姚守宁皱眉喝斥,打断了他的话。
好端端满腔感动,被他三言两语及冷淡的态度打得稀碎。
孟松云冷笑:
“难道不是吗?为了救‘他’,父母惨死,父亲甚至死无全尸,这个世道之中,‘他’只是孩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两个成年人有气有力,相互扶持存活机率不是比‘他’更高一些?”
“……”姚守宁哑口无言,孟松云再道:
“人类真是愚蠢,更何况活下来了有什么用?‘他’将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
“闭嘴吧你!”姚守宁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话:
“父母爱子之深,本是至深感情,考虑得失、计较输赢,本身就是对这对夫妻的情感的玷污。”她愤愤不平,甚至忘了孟松云的话可能会有其他隐喻:
“你看那母亲,临死之前瞪大了眼睛,死后抓紧稻草,张开双臂,想要保护她的孩子,可见她临死之前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多余的事,她只担忧她的孩子能不能活命。”
孟松云双唇紧抿,没有出声。
姚守宁接着又道:
“我不知道这世间有没有阴曹地府,人死之后能不能进入黄泉,通过黄泉路回望人世,如果你母亲在天有灵,她若能得知自己的儿子被人所救,不知道有多开心。”
“……”孟松云的腮颊瞬间咬紧。
“先前这样的话,谁都能说,唯有你不能说。”她皱眉道:
“因为你说的话是对你爹娘情感的玷污,你不能这样子!”
孟松云没有反驳。
姚守宁心中一软,又放轻了语气:
“孟五哥,听我一句劝吧,无情道有什么好修炼的呢?人活在世,喜怒哀乐本该畅快由心,事事如意,如果一个人连基本的情感也没有了,纵使寿与天齐,可身边没有知交好友,眼前一切皆是过客,与你没有关系,这样的长寿又有什么意义?”
“你少装苦口婆心,这样的话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打不动我的心。”孟松云冷冷吐槽:
“更何况谁是你孟五哥呢?不要攀亲戚。”
“……”姚守宁咬牙,愤愤不平的小声嘀咕:
“明明是你自己先拉关系攀亲戚的,是你让我叫五哥的。”
“我反悔了。”他挑了下眉梢,脸上若隐似无的笑意使他英俊的面容柔和了些许,不再像先前一样冷厉,使人难以亲近:
“你也知道,我无情无义,连朱世祯尸身都被我盗走,谁想要跟你成为亲戚?”
“……”姚守宁突然觉得孟松云好讨厌。
以往陈太微装神弄鬼吓人也就算了,可至少他彬彬有礼,行事毒辣,但讲话斯文。
如今的孟松云恢复本来面目之后,牙尖嘴利,说话半点儿都不饶人,与他讲话真要气得半死。
“我不理你。”她气得直跺脚:
“我要去看孟爷爷——”
“我也不理你。”孟松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