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昨夜下了密道后,发现了地底隐藏的龙脉,原本太祖的遗躯本该停放在那里。”
姚守宁叹了口气
“结果,却遭人偷走,可能最终落到了妖邪的手里。”
她目光落到桌面上,发现姚婉宁的拳头握得极紧。
姐姐的身体孱弱,那指甲也养得并不好,甲盖略薄,只留了少许,此时手掌握成拳头,那指甲便软软的抵着肉,几乎压变了形。
姚守宁伸手去握她的拳头,她像是逮到了救命稻草般,反手将姚守宁的手掌抓紧。
“别担心。”姚守宁安抚她
“我已经知道他是被谁带走的,查清了他的身份,迟早能解决你身上的烙印”
她说到这里,目光落到了姚婉宁的额心处。
不知是不是提到了河神身份,她额心那粒朱红小痣此时像是要活了过来般,那痣中似是蕴藏了一滴血,在她眉心之间翻滚。
“咦”
姚守宁发出一声惊呼,但还没来得及去细看这红痣,却发现原在姚婉宁身后的河神之影不知何时动了。
他侧着脸,将坐在桌边的姚婉宁半抱在怀中,似是也在侧耳倾听姐妹两人的对话。
兴许是感应到了姚守宁注意的视线,他抬起了头,与她对视。
那一双眼睛不见黑瞳,全是眼白,泛着银光,此时随着他的动作,那银白的双眼不住抖动。
一人一魂目光相对的刹那,那银瞳停止了颤抖,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看得姚守宁头皮都发麻了。
这河神应该只是一道没有意识的分身,在此之前姚守宁试过多次,提到河神时,这影子全无反应。
但此时他竟似是有了意识,姚守宁发出一声惊呼
“咦”
“怎么了”
姚婉宁一听妹妹惊喊,不由有些担忧,连忙坐起了身来。
她这一动之下,那河神眼神逐渐从锐利变得呆滞,眼中银芒稍敛,等姚守宁再定睛一看,那阴魂似是又恢复了木然无神的样子,好似先前与她的对视只是一种错觉似的。
“我看到”
姚守宁原本是想说自己看到河神动了,但她话到嘴边,便想起自己还没跟姚婉宁提起过她一直以来都被河神阴魂抱着在行走的事。
姐姐已经够心烦了。
若自己再将河神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事说出来,恐怕会将她吓住。
“姐姐,你之前提醒过我,说河神应该出生于大庆初年。”
姚守宁话题一转,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
河神是大庆王朝的开国太祖,确实与姚婉宁所说的生活于大庆初年的事相吻合。
姚守宁当时为河神的身份而头疼,又信任姐姐,便下意识的忽略了姚婉宁的消息来源处。
“我”姚婉宁语气一滞,似是陷入了回忆中。
她那张白皙、秀气的面容上露出紧张、羞涩夹杂着几分不安的神色,她咬了咬嘴唇,抬起了头,望着姚守宁道
“其实当日我喝过药后,便在梦中与他成婚了。”
她脸颊瘦小,因从小多病,肤色惨白,此时提到成婚,却双颊泛红
“自成婚之后,他便每夜入梦。”
初时她还十分害怕,每到夜晚的时候,都不敢闭眼。
可家里当时正值多事之秋,姚翝因受西城案件的连累入狱,柳氏在为了苏妙真姐弟及丈夫而奔走。
再加上姚守宁才刚刚觉醒力量,能看得到妖邪,本身驱邪的实力不够,甚至为了她还向陆执哀求。
在当时的情况下,姚婉宁根本不敢和家里人说。
她害怕连累家人,便唯有自己强行撑住。
自此之后,河神夜夜进入她梦中。
两人在梦中相会,成就好事,自此相伴相守。
她初时害怕不安,且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态觉得大不了牺牲自己一人,不要连累家里人就好了。
哪知河神并没有要她的命,反倒是在梦里逐渐与她亲近了,从一开始似是沉默寡言的魂偶人般,到后来竟似是灵动了许多,也开始与她说话交流。
一人一妖竟在梦中相识相知,姚婉宁的心态也在相处的过程中慢慢的转变了。
“你自去过代王地宫回来,大病了一场,醒来那日镇魔司上门,你可还记得”
这些事在姚婉宁心中隐瞒了许久,她初时是又慌又怕,且羞于启齿。
后来因与梦中人相处,竟日久生情。
见家里人为自己担忧,妹妹又为自己奔走,心中十分愧疚不安,时间一长,便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记得。”
姚守宁虽说已经猜到这一点,但当她真正听到姚婉宁说出这些话时,依旧懊悔于自己的疏忽。
“那一日,镇魔司上门闹事之后,我们回屋睡觉,我便再看到了他,当时他问我为什么烦恼,”姚婉宁提到此处,眼中竟然涌出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