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地道高约丈余,宽敞异常,至少可供两辆马车并驾而行。
石道两壁也费了很大心力,上面雕刻了壁画彩绘,细看之下隐约可以看出是一群宫娥拥护着一辆由八匹骏马拉的金辇车,由仙鹤引路,飞往天庭。
纵然已经过去了六百多年的时光,但因为齐王墓一直深埋于地底的缘故,那画还未曾完全褪色,依稀可以看出天元帝当年对儿子的爱护。
不知为什么,姚守宁心中觉得有些怪怪的。
天元帝与她又没什么关系,可她看着这些壁画出了神,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泪湿双颊,心中难过不已,竟似是有些替这位大庆的太宗皇帝感到遗憾,略有些心疼。
心疼姚守宁一想到此处,顿时警惕,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惧感涌上心头,她忍不住伸手抽了自己一下。
啪
墓地之中传来清脆的声响,惊得在前面屏息凝神的世子险些跳了起来,左右一望,没有发现异样,回头就见到了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捂脸,已经双眼盈满泪光的少女。
“你”
他微微瞪大了眼,那眼神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姚守宁指尖下隐藏的红印。
这墓中除了齐王尸身,便只有二人在,她似是挨了打,正满脸惊恐的望着自己
陆执也开始觉得毛骨悚然,又惊又怒
“怎么回事”他声音有些干涩,想要伸手去碰她的脸,却又不敢的样子,眼神有些无助
“是我发疯打了你吗”
他数次中邪发疯,且事后都失去记忆,这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此时一见姚守宁脸上的伤,第一反应竟然是先怀疑自己。
毕竟姚守宁也不傻,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抽打自己。
一想到此处,陆执心中顿时烦躁莫名,又隐隐有些委屈。
“不是”
姚守宁摇了摇头,有些想哭
“世子,我好像中了邪。”
她说完这话,陆执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自己打的”
“对”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慌
“我一进这墓中,就觉得有些难过,仿佛,仿佛在为皇帝心痛不舍”
“”
陆执想过无数种理由,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离谱的话。
他以一种十分纠结的眼神盯着姚守宁看了半晌,如果不是此时少女眼含泪光,那神情认真,他恐怕以为姚守宁是在和他开玩笑的。
“果然这墓很邪门”
陆执想了想,哪里猜得出来缘由,最终觉得是这墓地有问题。
“你小心一点,此地当年天元帝既然令道士下了禁制,说不准这些壁画也有问题,你别多看,可能会乱你心智。”
姚守宁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听到他提醒,便乖乖点头
“嗯嗯。”
“我们快些进去,速度离开此地。”
经此一事之后,陆执越发觉得这个地方诡异,凭借天运之力,他也预感到了不妙,也想要快些确认问题,然后离开这里。
两人加快了步伐,越过墓道。
不知是不是齐王墓中有真、假墓之分的缘故,这墓穴之中竟然并没有当初在代王墓中见过的阻断去路的断龙石。
大庆48年的时候,这位皇子去世时,王朝成立的时间还不是很久,兴许这位皇子死得很突然,墓地、陪葬品看得出来都是临时准备。
但就算如此,两人一路闯入主墓室的时候,依旧见到了多得难以计数的陪葬品。
齐王的主墓比当初代王墓不知大了多少倍,墓地的四周挖了沟壑,原本应该填充了什么东西。
但赵家人在这四十几年中,除了挖地道布迷宫外,也应该想办法清理了一些此地的机关、毒液等。
姚守宁目光在偌大的墓地之中扫过,只见石室内部的一部分露出来的石壁上铺嵌了大块大块的玉石,上方点缀了无数珠宝、美玉,华丽非凡。
有些石壁则隐于泥土中,显然她视线内所见到的一切,应该并不是完整的墓地。
“这里”
她心中一动,正要开口,但陆执似是与她心意相通,接过她手中的火折子,找到一处玉壁上的石灯槽,将火光凑了过去。
明明已经事隔几百年,灯槽中纵使有油,恐怕也早就已经干了。
可陆执手持火光凑过去的刹那,那灯槽内却有火光轰的亮起。
接着火焰竟顺着巴掌长的灯槽而走,甚至位于那灯槽尾部时仍不熄灭,仿佛深入玉壁深处,顷刻形成一条蜿蜒曲折,长达十余米的火龙,直至没入那泥壁深处。
火光一亮,整间墓室一下就被照得形同白昼。
姚守宁这才注意到,陆执点火的地方是个以玉雕成的龙头,细看之下那火龙内里火光透出玉壁,将玉壁上那雕成的片片鳞甲点亮,竟真似是活灵活现的一条头匍匐于石壁之上。
“真是太奢侈浪费了”
姚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