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等人好像全无察觉,睡得很沉。
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响,姚守宁不由自主的坐起了身,问了一句
“是谁”
外头敲门声一顿,隔了许久,终于有个软媚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女子姓胡,来自江宁,母亲早亡,来此投奔亲戚”
说完,是一阵细细的抽泣之声,衣物摩挲之间,她似是擦了擦泪,又道
“不料赶路至此,已经夜深,想要求得好心人开门,容小女子借宿一晚”
这女子话音一落,不知为何,令姚守宁浑身汗毛一立。
她总觉得这话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的一样,还未回话,就听那女子已经再度哀求
“开门啊,开门啊”
不等姚守宁说话,那声音接着又道
“小女子姓胡,来自江宁,母亲早亡,故来此投奔亲戚”
“小姐行个方便,开开门,容小女子借宿一晚,明日便走”
姚守宁越听越不对劲儿,正欲大声的唤冬葵之时外头的人似是等不及她的回答,那紧闭的房门突然吱嘎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一个身穿白色孝服的少女大步而入,笑着喊道
“表妹,是我呀,胡妙真呀。”
那样貌看不大清楚,但眉心一点红痣却格外分明。
“我来了。”
这红痣一现,姚守宁隐约就觉得在哪里见过,确实十分眼熟。
似是而非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想起了自己梦中的场景,那跪在小柳氏榻前痛哭的少女眉心确实是有一粒红痣的。
她想起自己已经盼了表姐很久,此时表姐终于来了。
欢喜之下,姚守宁似是受到了蛊惑,正欲张口唤人
不知为何,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一件事了。
她娘说过,姨父明明叫苏文房,女儿怎么又会姓胡呢
“胡说”
姚守宁一想到这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大声反驳“我表姐姓苏才对。”
她话音一落,拥被坐起。
这一声喝斥之下,姚守宁耳中只听到一声尖厉不甘的啸叫,幻境刹时破了。
睡意悉数褪去,思维像是拨开遮蔽的云雾,一下清醒了许多。
“怎么了”睡在外屋的冬葵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的起身
“小姐可是做恶梦了”
姚守宁小口喘气,想起先前的一幕,不知为何,心有余悸。
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透过窗户可以看出外头天色青蒙蒙的,还没有天亮呢。
敲门声、女子的身影尽数消失,只能听到冬葵悉悉索索要下床的声音。
“原来是做梦啊”
姚守宁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由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
头上是细密的汗水,将衣服、头发都浸湿了,粘在自己的身体上,有些不适。
被窝里因为汗多而显得有些潮冷,令她不由抖了两下,拉了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
“几时了”
被这梦一吓,姚守宁也没了睡意,不由问了一声。
冬葵很快掌了灯,屏风后出现了光亮,驱散了满屋的阴冷。
她披了一件外套进来,还打了个呵欠
“时间还早呢。”
这丫头的脸上还残留着睡意,眼睛都睁不大开的样子
“小姐怎么起这么早”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性格洒脱,凡事不往心里去,冬葵侍候她多年,从未见过她夜半惊醒的时候。
当即不由有些好奇,问了一句
“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
姚守宁欲言又止。
她想起梦中先前的情景,再见冬葵掌灯进来都觉得后背生寒,不由搓了搓双臂的鸡皮疙瘩,意图将这种诡异感压下去。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梦到这种情景
细想之下,梦中的女子自称姓胡,推门进来又是先前梦到过的表姐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诡异。
姚守宁想起了半个月前,在望角茶楼听到的说书人讲的故事,现下细想,故事中的情节与她的恶梦好像又隐隐相重叠。
“莫非莫非我真的听了故事之后,胡思乱想了不成”
她想起柳氏所说的话,这会儿也不由生出怀疑否则好端端的,怎么接连梦到小柳氏过世两次
这样的梦多少有些不吉利。
“小姐在说什么”冬葵听她小声的自言自语,不由坐了过来,问了一句。
“我怕我是中了邪”姚守宁喃喃的回了她一句。
这一句话把冬葵吓了一跳但首先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却是柳氏那张脸,哪怕只是想像,也凶巴巴的,令得可怜的小丫头打了个寒噤
“这话可乱说不得,太太听到了,可能要骂人的。”
“对对对。”
姚守宁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