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皇帝犯错也该劝谏的。
顾子皿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让左右的人退了下去,而后便慢慢的蹲在了顾常存的身边,手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衫,眼里满是怜惜。
良久,才开口说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何不愿同周家结亲吗”
顾子皿低低的笑了笑,“那你可知道,为何我的嫡长子,叫常存吗”
这个名字,没有什么高雅的出处,便是同他的地位都不配,为此,岳丈大人还甩了他好几日的脸色。
孟相后人,取名的水平,当真让人不敢恭维。
只是此刻,顾夫人却不敢听顾子皿接下来的话。
可是,顾子皿却轻笑着,不顾顾夫人的惧怕,将那段不敢同旁人提起的往事,说了出来。
什么名门出生,外室子怎也配
也提起,若是当初点头,主持他们成亲礼的,便是叶相夫人。
一念之差,步步差。
所谓常存,也不过是对周夫人的情谊,永存于世间,从不曾相忘。
看着顾夫人泪流面目,顾子皿抬手,轻轻的擦拭顾夫人的脸,“你瞧,我已经努力的保护着我们这个家了,可你们为何还是步步相逼”
他不愿意结亲,因为,他忘不了,若真做了儿女亲家,免不得要见面,若是他脑子一热,作出了什么糊涂事,便才是顾家真真的万劫不复。
所以,离着远远的,才是他们该做的。
可偏偏,自己发了那么大脾气,还是没有镇住夫人跟儿子,让她们犯了糊涂。
虽然,顾夫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可听着顾子皿亲口将往事说出来,心里还是疼的厉害。
是了,恍惚间记得,新榜眼在周家宴席上吃醉酒的趣事,夫妻这么多年,她还未见过顾子皿醉过,有时候还想,莫不是那日出了大的丑,这才记住了
原来,从未有过醉酒,不过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心痛,才失态了。
顾夫人抬头定定的看着顾子皿,“我们母子俩加起来,也比不得你多年前,那虚无缥缈的心头好”
“比不得。”顾子皿想也不想,便说出来。
顾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顾子皿,你既然没有心,就不该娶妻生子”
人的心就那么大,只能容的下一个人,这么多年的淡薄,只是因为心都给了旁人了。
顾夫人想,但凡顾子皿能分一点心在他们身上,一定能看出顾常存对周佑娴的心思,也能,及时阻止。
可到底,造化弄人。
顾夫人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顾子皿,我诅咒你,人间四苦常伴”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听了顾夫人的话,顾子皿却笑了,“我,一直都是。”
这么多年了,已经尝遍。
眼缓缓的闭上,手,却掐在了顾夫人的脖子上,而后,一点点用力。
这么多年相伴,总会有诸多感触,可是在顾子皿心中,妻子只有夏柳一人,此刻不过是他相伴多年的妾,以及一个扶不起的庶子罢了。
最终,顾夫人没了气息。
顾子皿将手收了回来,看着顾夫人倒在地上,看着那睁大的眼睛,低低叹息,最终将手放在了顾夫人的眼睛上,再次拿开,顾夫人的眼睛却闭上了。
顾夫人丧子伤心过度,一时气血攻心,撒手人寰。
顾子皿如是交代,只是转过头去,终是一滴眼泪,落在了鞋面上。
叶骄阳原本还因为被叶卓华撞破了她同太子,心里有些慌张,准确的说,是看到叶卓华脸上的缓和,心中升出了不舍。
只是,还没有缓过这个劲来,便听着周佑娴出事,心便提了起来。
幸好,周佑娴无碍。
听闻是顾常存那个混账,下的黑手,叶骄阳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顾常存没这个本事,而周家上下又戒备森严,即便是跟着官差混进来,也不能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
最后查出,周家的后院竟然有一条暗道,暗道不长,正好能避开周家的人。
可见,是一个熟悉周家的人,早就盘算好的。
暗道的一侧,通着的巷子,正好是顾夫人的产业,数日前,接了顾常存的命令,将这一片腾了出来。
而今日,找到顾常存的院子,也正是顾夫人陪嫁的产业。
也就是说,是他们母子俩联合起来,办的事。
叶骄阳却也忍不住,这般太大胆了,想想便觉得,火气烧的厉害,“娘,我去姨母家了。”
想了想,便同顾夭夭禀报了一声,便离开了。
周佑娴出这样的事,冯家的消息,肯定知道的比叶家的多,或者是快,叶骄阳的脾气急,自是等不了的。
叶骄阳原是想去周家安慰周佑娴的,可出这种事,周佑娴必然还没缓和过来。
她现在去,周家要费心的招待她,还不如让周佑娴安静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