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烟花一声接着一声,这年夜饭便也端上来了。
这头一个菜,是叶卓华亲自端上来的,叫什么富贵平安,是平城的菜,看着精致的很,也不知晓是用什么食材做的。
这大年三十晚上,自然是要一家人一起用膳的。
三个围着桌子坐着,明明人不多,却给人满满当当的感觉。
等菜上齐了,他们便让下头的人都下去用膳,跟前不必留伺候的人。
酒壶是放在叶卓华那边温着的,作为小辈,这倒酒递茶的活,便落在叶卓华的身上。
“我今日,欢喜的很。”顾父坐在主位上,面上堆着满满的笑意。
叶卓华看杯里的酒下去了,赶紧在旁边给添上。
“爹哪日不欢喜”顾夭夭笑着打趣了句。
顾父仰头哈哈大笑,“是呀,有闺女和女婿陪在跟前,哪日都欢喜”
人这一高兴,酒自然下的快。
“成了,莫要再倒了。”顾夭夭看顾父一杯杯的下肚,不由的瞪了叶卓华一眼。
夫人都下命令了,叶卓华自然是要听着。
今日他在桌子上的话不多,主要心中有数,这打仗的事不定还没过去,说多错多,让顾夭夭多陪陪顾父便是。
“你懂得什么”顾父瞪了顾夭夭一眼,而后转头看向叶卓华,“男人说话,一个妇人怎能管这般多,你说是不是”
顾父许是真的喝的多了,舌头都有些大了,冲着叶卓华说话,也没了往日的威严。
叶卓华望着顾父,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说岳丈说的对,那岂不是要说妇人便就该退到一边,这便得罪了顾夭夭。
可若是说夫人说的对,那便是同岳丈过不去。
夫人和岳丈之间,真是个两难的选择。
“绦之啊,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顾父抬手,搭在了叶卓华的肩膀上,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一些。
叶卓华抬起眼皮看了顾夭夭一眼,而后冲着顾父抱拳,“爹,这酒后劲大,您现在自不觉得醉,怕就明日,再起了反应。”
对于顾父的话,不好回答,便不回答。
看着叶卓华小心翼翼的样子,顾父忍不住笑了一声。
叶卓华这刚松口气的时候,啪的一声,顾父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怒瞪着叶卓华,“你还记得你成亲的时候同我保证过什么,你说过,你日后绝不让夭夭受委屈。”
叶卓华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小婿一直铭记在心。”
“屁,你他娘的忘了”顾父还从未在顾夭夭跟前说过这般话,人都说武将是粗人,可在顾夭夭的心中,自己的父亲,虽说算不上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可也跟粗人没关系。
此刻,顾夭夭只感叹,也许父亲是,真的醉了。
顾父还在拍着桌子,“今日,今日一个农妇都指着夭夭的鼻子骂,叶大人,叶尚书,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
对于今日的事,叶卓华后头也听说了,直接交代下头,好生的让那贾丛海长长记性。
自己可不管,贾丛海报不报恩,他若立不下规矩,那便不必再立了,黄泉路上,在自己永远见不到的地方,他们爱如何便如何。
只是,顾夭夭是同顾父出去的,叶卓华没跟着,待得了消息,事情已然发生了。
且,这到底算不得什么大事,教训他们便如同捏死蚂蚁那般简单,自没有必要,放在桌子上说。
可顾父既然提了,叶卓华便立马站起来,弯腰做辑,“是小婿的错”
“错,当然是你的错,这世上男人靠不住,唯一能靠得住的,便是自己的骨血”顾父话锋,突然转了一下。
而后,似是醉了趴在桌子上,“骨血,骨血。”
喃喃自语。
叶卓华抬头,看了一眼顾夭夭。
顾夭夭无奈的摇头,她算是看出来了,顾父这是想着法的,在同他们说要孩子的事。
“爹。”听着顾父没动静了,顾夭夭在旁边唤了一句。
回答她的,只是轻轻的鼾声,顾父这边,似是睡着了。
叶卓华只能将人扶着塌上。
顾夭夭扯了被子盖在顾父的身上,不由的抱怨了句,“这大过年的,你准备那般烈的酒做什么”
叶卓华无奈的摇头,“自家人吃酒,我哪会那般不知分寸”
他说什么后劲大,自是场面话。
今日温的这酒,就跟果酒似的,便是妇人喝了都难醉,更何况是顾父这种,寻常时候都大口吃酒的人。
顾夭夭盯着顾父看了一阵,良久才说了句,“走吧。”
便领着叶卓华往外头走去。
出了门,叶卓华将顾夭夭的袍子披了上去,顺道问了句,“你说,岳父他老人家,到底醉了吗”
顾夭夭没好气的扯过袍子上的系带,狠狠地瞪了叶卓华一眼,“醉没醉的,你心中没数”
叶卓华随即笑出了声来,“也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