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之意,就算给银钱,便也该陶夫人出面。
陶夫人盯着二姑娘,冷笑了一声,“既如此,那不必治了。”
医女显然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陶夫人竟连大面都不愿意遮一下
一时间愣在那,不知该如何反应。
还是顾夭夭说了句,“怎么,陶夫人这是,要当众杀人了”
陶夫人冷着脸,“顾姑娘,劳烦你禀报叶大人一声,本夫人今日,便就要处置了这个不孝女,若是叶大人拦着,本夫人便是去告御状,也要求一个公道”
毕竟,就算再厉害的官,也不能真的插手,内宅的事。
即便,他们做法欠妥当,即便他们改日便会被革职,处死今日,也必然会要了,二姑娘的命。
这是,打算明着撕破脸了
顾夭夭看着陶夫人,唇间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既然已经插手,管他是内宅还是外宅,断没有无疾而终的可能。
看了顾夭夭的表情,夏柳立即明白过来了,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些碎银交给来的医女,“劳烦姑娘替二姑娘上药,我家尚书大人,怜惜这没有亲娘的孩子”
言语中,极尽讽刺
陶夫人咬着牙,在她看来,顾夭夭尚且没有名分,而且这两次打交道已经瞧出来了,什么柳姑娘,不也还是伺候人的玩意
现在一个婢女,都敢骑在自己的头上了
“本夫人瞧瞧,谁敢动”陶夫人往前站了一步,挡在了床前。
屋子的门开着,叶卓华在外头,自然将里头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随即,笑了一声,而后交代周生,“将人,带出来吧。”
听见叶卓华的声音,顾夭夭与夏柳,率先将床幔放了下来。
“你们做什么”陶夫人尖叫了一声,随即用力的挣扎。
做了这么些年的县令夫人,陶夫人自觉得,高人一等。
如今被几个男人近身,便觉得是莫大的羞辱。
可是,在他们心中,莫要说是县令夫人,就算是知府夫人又如何,叶卓华说压便压了。
待人出去后,顾夭夭与夏柳才将床幔掀了起来,示意医女继续给二姑娘上药,而后,她跟着出去瞧瞧。
“大人,这内宅事情,该是有当家夫人做主,这事便是说破天也是这个道理。”因为陶夫人一路挣扎,此刻衣衫全都乱了,哪里有县令夫人的体面,陶县令一咬牙,自也说出了硬气的话。
叶卓华没有搭理他,只冲着顾夭夭伸手。
顾夭夭了然点头,将昨日她藏起来的状子递给了叶卓华。
叶卓华将二姑娘用血写的状子仍在了陶县令的跟前,“本官,还用得着你教,如何做事”
陶县令颤抖的打开状子,看着自己的女儿,声声泣血的指责,到底落了泪,可是,抬依旧还是抬起了头,“子,不言父过。她,这是不孝”
叶卓华笑的一脸无所谓,“二姑娘说,愿意滚钉床。原本,昨日你说她病了,成日里只会胡言乱语,本官到底还是有些犹豫。可今日看来,事情怕另有隐情,你的夫人,可是当着本官的面,喊打喊杀的,本官着实有理由相信,二姑娘所言怕是真的,所以这状子。”
叶卓华一顿才说道,“本官接了。”
若是接了状子,那便是要公事公办,更何况叶卓华本就是刑部尚书,且与吏部有交情,陶县令的官位,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
陶大人恍然间缓过神来,他瞧着叶大人护着自己的女儿,便想着惩罚自己的女儿,便是让叶卓华知道分寸。
可现在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姑娘,在叶卓华跟前算什么
状告自己的生身父亲,乃是大不韪,自然是要先受惩罚,可是,那些个罪是自己女儿愿意受的,于叶卓华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果真不配教叶卓华,瞧瞧人家叶卓华处事,合情合理。
再看看顾夭夭,今日分明就是在激怒她们,两个人配合的,那叫个好。
陶县令突然笑了起来,“你真的要告你的父亲吗你莫要忘了,你长这么大,到底是我养的你”
他想,或许,他喊一声,里头的那人,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也许会心软。
可是却忘了,这么多年蹉跎,他们如仇人无异。
里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叶卓华啧啧了两声,“将陶大人带下去吧,此案子,时隔多年,本官自要仔细的盘问。”
“叶大人”陶夫人突然喊了起来,“不错,先夫人便就是被我送去的药毒死的,可那又如何,她是死有余辜”
而后,侧头盯着叶卓华,“大人想要的真相,我现在就可以说出来,原本我还想给她一点体面,既她这般,咄咄逼人,那我便也不客气了”
便将陈年旧事,说了出来。
陶大人原是寒门读书人,进京赶考的时候,便遇见了先夫人。
少年的感情,自是美好,两人便私自定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