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抬手拽了一下叶卓华的领子,“我叫你一声叶大人,你还真同我摆起官架子了”
叶卓华还想说什么,顾夭夭将人猛地一拽,而后抬头堵住了他的嘴。
这么冷的天出门,还是需要勇气的。
可不想,被这个人念叨的,动了回去的心思。
烛光还在摇曳,叶卓华睁着眼,思量了良久,才下定了主意,不回去便不回去吧,他也着实舍不得同顾夭夭分开。
第二日醒来后,顾夭夭的人便同叶卓华的合在一处,不过,朝廷的人马,是留在后头,他们在前头先走。
一路上,便扮了行商的装扮。
原本,顾夭夭是扮做普通的妇人,只是叶卓华总是在旁边絮叨,说是这个发鬓显眼,那个发鬓太贵气了,总之,就是嫌顾夭夭太好看了。
顾夭夭当下便拉着脸,女子天性本就好美,总不能往脸上抹些灰扮丑吧。
干脆,直接梳了一个同夏柳一样的发鬓,就当是贴身大丫头便是。
看顾夭夭真的恼了,叶卓华便也不敢再多言。
他只是觉得,因为现在赶路,跟前伺候的多是男子,到底同在京城不一般,该是多注意些。
不过,说是丫头,上马车的时候自还是同主子坐在一处。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日比昨日出城的时候还冷,顾夭夭一上马车便抱上了手炉,“怎不同你那恭王主子打声招呼”
他们出门早,天刚亮便套上了马车。
叶卓华笑了笑,“我从未离开过京城,哪里能认出,人群中的王爷即便他日见面,他也只是,冯姑娘的夫君罢了。”
冯知微是顾夭夭的手帕交,那,恭王于他不过是夫人手帕交的夫君。
顾夭夭啧啧了两声,“那昨日夜里,谁出了门”
她夜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跟前没了人,一想便知道,定是私会恭王去了。
叶卓华点了一下顾夭夭的鼻尖,“你不都懂”
恭王进京,一来是为了与冯家的婚事,二来,便是皇位。
无论是靖王还是太子,都不会是明君。
可太子到底是储君,若非皇帝亲自改立恭王,他日即便恭王坐了大宝,也都是名不正言不顺,让人诟病。
而叶卓华这个权臣,他与恭王最亲近,却要装作不熟悉的样子。
恭王入京,他便想法子离开,他日京中见面,便是为恭王的德行所折服,而后,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这个道理,顾夭夭自然懂,不然也不会早就盘算着离京。
此刻,叶卓华也全都明白了,顾夭夭明知道自己舍不得,却还一次次故意疏远,不过是逗弄自己。
他俩同为执棋人,所幸,心在一起。
她乘风雪而来,站在窗边,只一眼,便让他抛心抛肺也值得。
顾夭夭倒没有那么多感慨,她愿意同眼前人在一起,不计从前,只盼以后。
头靠在叶卓华的腿上,“你昨夜出门,我也睡不着,便让人从你手底下救了几个人。”
叶卓华既然动了杀心,顾夭夭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前路难又如何,左右,龙始终是龙,地头蛇再厉害,也不可能盘踞到了上空。
叶卓华恩了一声,“我猜,便是你。”
要不是然这乡野之地,怎会有身手那般好的人。
原本,叶卓华便想着,该放走一两个,不过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了。
幸好,顾夭夭的人到了。
在动手之前,周生便将他们手下不干净的证据寻来了,虽说这已经是在意料之中的,可叶卓华觉得,还是做的更为理直气壮的较好。
放走一两个,他必然会寻,上头的人。
这种事,必然不只是一方县令有胆子做的。
若是他一人,这便是走一路杀一路,可有顾夭夭在跟前,自然是要行万全之事。
叶卓华走官路往前,那条暗路却早就被叶卓华盯上了,那些个人只想着,防着叶卓华,却不想在他们暗送消息的时候,便暴露了。
所以这一路,叶卓华他们走的不紧不慢的。
顾夭夭盘了不少的地和客栈,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的整治一番。
是以,叶卓华此行的主要目的,倒成了做生意了。
为了万全,叶卓华便在他们后头,又列出了一队行商。
不过,有些地方就那么小,突然来了一两队人马,自也有人警惕。
也流传着,京城有两队行商,许是叶尚书的暗装。
过了腊八,这天也就定下了,不会再冷了。
到了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的这一日,叶卓华他们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平城府。
叶卓华坐在客栈的椅子上,拆着京城那边送来的消息。
太子殿下,在叶卓华他们离京后,便病了,而后有三日未早朝。
还是恭王进京后,太子强打着精神,去见了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