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的,皆可以查得到。况且张家当初问我父母要银子的借据还在。”
赵清韵看向张家二老“此后张家酒楼生意惨淡,小二厨子走了个干净,张老爷深受打击,大病一场,也是我出钱请大夫。张老爷病好后,身体大不如前,酒楼交到了张玉博手里。张玉博上手一个月,就遇上装成供货商的骗子,被骗走了五十两。张家酒楼雪上加霜。
“又是我出面安抚张玉博,到处请人重新把酒楼开起来,还让我父母借茶楼的活计糕点师和厨子来帮衬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等酒楼稍微好点了,张玉博才重新接手。”
如今说起这些,赵清韵只觉得自己当时傻。可那会儿张玉博对她还有几分真心,她想着人总有个低谷的时候,赵家的教育也不容许她做出张家一朝落难就避如蛇蝎的举措来。彼时,谁能想到以后呢
“苏州酒楼不少,张家酒楼在其中的优势其实并不大,遭遇过一场事故后,名誉受损,即便后来重新开张,客人也少了许多,收益有限。稍微赚了些,张老爷还要拿去贴补乡下兄弟,自家的日子越发艰难。
“这回还是我。我卖了好几件值钱的嫁妆物件,换成银钱,才撑起了家里的开支。当年我与张玉博成亲,赵家给了多少嫁妆都是有单子记录的。知府大人判我们义绝时曾允我拿走嫁妆。可我离开张家时,许多人都看到,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
“稍微值钱点的东西,这些年都陆陆续续卖了,全填给了张家。这部分嫁妆有多少,感兴趣的可以算一算,对一对。”
赵清韵说完,直接将嫁妆单子取出来。
张家二老急了,起身来抢,“这是我们自家的事,你跟外人说什么还不快拿回去。”
赵清韵哪里会听他们的,侧身避开,将单子扔向人群。
拿到的人挤在一处观看,窃窃私语“都说赵家疼女儿,这可是真疼啊。”
“可不是吗。赵家茶楼生意不差,还有个纺织作坊,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初的嫁妆肯定是大方啊。这怕不是得有三四百两。”
张老太太气急“什么三四百两,最多也就二百六七十两”
张老爷想阻止,可惜手没有她的嘴快。
哦吼,二百六七十两,对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再加上张家出事,赵家借了一百五十两不说,还里里外外帮衬了不少。这般算起来,赵家在张家身上耗费的至少五六百两。
人群沸腾起来。有人看张家的眼神变得微妙了。张家是祖上烧高香了吗,居然遇上赵家这样的亲家。这哪里是结亲,这分明是扶贫啊。
赵清韵始终神色平静“我自问做到这个份上,对张家已经仁至义尽。别忘了,张家还欠着赵家一百五十两,这笔钱快四年了一直没还。我若真狠心,现在就会让张家还钱。”
张家二老身子一抖。
赵清韵眸光闪动了一下。这倒不是她不想让张家还,而是她这两天才在小蛮的提醒下,在家里找出借据,还没来得及。
她看向张家二老“你们说在张家数年不曾亏待我,你们所谓的不曾亏待”
赵清韵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转而又道“罢了,就当你们没亏待吧。只是为何没亏待,你我心知肚明。而我却是真的一点没亏待你们。赵张本是两家,并无亲缘关系,我与你们原来也不过是陌生人。因为我嫁给了张玉博,你们才算是我的长辈。
“你们当长辈的那些年,我自认做到了一个晚辈该做的一切。我问心无愧。现在我与张玉博义绝,同你们自然也没了关系。你们也不必再以长辈自居。天底下可没有和离的儿媳妇还需要敬重孝顺前公公婆婆的道理。”
众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赵大姑娘这么说,好像也对确实没有和离的儿媳妇还得管前公公婆婆的道理。和离都没有,更何况义绝呢。
“你们说我不念情分你们落到今日是因为谁因为我吗不,是因为张玉博。张玉博难道不知道杀人偿命难道不知道他做的事情一旦暴露张家会如何,你们会如何你们自己的儿子都念及与你们的父子母子情分,你们指望别人会念”
赵清韵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看向前排一个穿青衣的男子说“这位是周先生吧,若我没记错,周先生是二十六年的秀才,可对”
周先生心弦紧了紧,她怎么会知道自己
赵清韵深吸了一口气,要打这场仗自然要做足准备,她是有备而来。
“周先生刚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说我不顾念夫妻情分,与张老爷夫妇的话差不多。那么敢问周先生,你觉得张玉博在对我父母下手的时候,可顾念了我与他的夫妻情分
“论语宪问一书中曾言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周先生是秀才,比小女子有学问,不知周先生可能为小女子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周先生张着嘴,仿佛突然被人遏住了喉咙。
赵清韵没有等他的回答,已经转头看向另一位男子“陈先生,你是一方乡绅,家住苏州城外不远的镇子上,也是有头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