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太子虽做得出格了些,但太皇太后来得及时,并未真正闹起来。而且也可说是太子过于担心皇上之故,皇上当不会为此雷霆大怒。”
胤禔忽然想到一点“是因为之前御书房的事”
太子在御书房惹得圣上生气动手,还传出求饶的话。随后圣上便晕倒。此事必不寻常。
惠妃又道“这些年来,太子也非是无过,皇上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雷声大,雨点小。这回格外不同。”
气恼到亲自动手甩耳光,脸上掌印清晰可见,显然用了十分力道。
再有太子走路的异常姿势,只怕还跪了不短的时间。
胤禔眼前一亮“必定是大错我就说嘛汗阿玛晕倒,人人担心,怎么偏太子那么激动,当日他在乾清宫门前的举止也太反常了些
“如今想来,太子该是知道汗阿玛晕倒跟他有关,怕自己犯的错传出去,这才想尽办法一定要进殿。他是想赶在汗阿玛醒来之时,第一时间认错,求得汗阿玛宽恕,把这事遮掩过去”
胤禔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就是真相,他一拳捶在桌上“若是能知道太子究竟所犯何事就好了”
惠妃摇头“这怕是不行。”
康熙已经醒来,乾清宫自然宛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若他与太子守口如瓶,无人能知道太子到底做了什么,因何惹得龙颜大怒。
胤禔不甘心“那我们总得做点什么”
惠妃摇头“你舅父的意思是,皇上若醒来,便不宜再动。”
胤禔蹙眉“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了额娘,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好容易等到这次机会。若是这次错过,我们要等多久才能再等来一次这样的好时机”
惠妃没有回答,面露犹豫。
会犹豫,便代表已心动。
胤禔再接再厉“额娘,我们总要试试吧舅父的担心我明白。可我们就算不大动,至少要试探一番,要知道汗阿玛现今对太子是个什么态度,是否还一如往昔啊。”
胤禔眸光一闪“我们能知道的消息,未必没有别人知道。我们只需背后稍微推一把,不必直白说什么,只把疑点传出去。别人自然会猜到汗阿玛晕厥是因何而起。再有,太子在乾清宫门前举止逾矩,这是事实。储君行为不当,言官自然有劝谏之责。”
惠妃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
“额娘,你答应了”
惠妃握紧双拳,正如胤禔所说,这么好的机会,往后未必会有。她们总得抓住。
“你不要出面,我来安排。”
胤禔大喜。
毓庆宫。
胤礽洗漱完毕,照了眼镜子,脸颊红肿已然消退,膝盖上的伤也全好了。他转头问小柱子“孤几日未曾出门了”
“三日了。”
“汗阿玛上朝了吗”
“今日上朝。”
胤礽点头“派人去前面打听着,汗阿玛一下朝,便来告诉孤。”
“是”
约莫两刻钟后,小柱子来禀康熙下朝了。
胤礽站起来,前往御书房。
进门之时,康熙脸上怒气未消,见到他,勉强压了下去,问道“伤都好了”
“都好了汗阿玛因何生气”
康熙没有直接回答,递给他两本折子。胤礽打开一瞧,果然如他所料,全是弹劾他的奏折。
里头列举他几条罪状,最大的两条,一则在小汤山圈地,大兴土木,滥用民脂民膏;一则硬闯乾清宫,与圣驾门前动手,无君无父。
行文流畅,遣词造句极为讲究,叙述抑扬顿挫,语气更是大义凛然,极富感染力。若不是这上面弹劾的人是自己,若不是知道实情究竟为何。胤礽还真要信了,这说得是哪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王霸之徒
胤礽起身下跪。
康熙怎么就直接跪了
“腿伤刚好,又跪,膝盖不要了”
胤礽却道“小汤山之事汗阿玛是知道的,那处我虽有意建园子,却还没动工呢。只提前买了些木材石料。若说大兴土木,言过其实。若说滥用民脂民膏,更没道理。园子我是自己建的,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未曾动用国库,也不动内务府。
“我三家铺子生意红火,全是正当买卖,价格合理,童叟无欺,不曾压榨百姓半分。这民脂民膏之言从何而来但硬闯乾清宫,确实是儿臣之过。儿臣认罚。”
康熙哭笑不得“朕已说了此事揭过,朕不生气。起来吧”
胤礽犹疑“此事罪责过大,若汗阿玛不加以惩处,只怕朝臣们揪着不放,反倒累得汗阿玛越发恼怒,若汗阿玛为此劳心,再伤了身体可如何是好不如还是罚一罚儿臣吧。汗阿玛若舍不得打儿臣,不论罚跪,罚禁闭,罚什么都可的。”
不论罚什么,只需罚了,便等于认了太子的过错
康熙冷哼“揪着不放他们若真有这份刚直不阿,视死如归的死谏本事,朕反倒高看他们一眼”
说完,康熙又道“这两人,今日朝上俱已罢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