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既然退了,那就没有转圜余地了,焦濂玉看向来人,“既然那玉佩被封存在府衙的库房里,此事我无能为力。”
丘静媛那蠢货之前还用这玉佩和湛非鱼谈条件,焦濂玉可以肯定禁龙卫如今必定在暗中盯着,这个时候想要动手脚那就是自寻死路。
“二公子不必推托,亲事是退了,但要拿回玉佩也不是没有办法。”来人沉声开口,看着瞬间戒备起来的焦濂玉,眼底有不屑快速闪过,瞬间又归于平静的继续道;“二公子不要忘记这几年李立偷偷传了多少消息给你,甚至连焦知府的信笺二公子都先睹为快。”
“你”焦濂玉面色再次苍白,竭力压制着愤怒,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拳说明他此刻的不平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二公子不必动怒,湛非鱼和大公子交好,日后只要稍微运作一下,二公子认为自己还有仕途可言”来人看着冷了脸的焦濂玉,“如果二公子认为这话是危言耸听,也可以不听。”
焦濂玉阴沉着脸沉默着,这话虽然不中听却是实话,自己虽是庶子,娘也只是个妾室,但私底下他们却能收拢府中的下人甚至侍卫,还不是因为自己日后要继承焦家,这些人才提前投靠自己。
湛非鱼师从顾学士,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内阁大学士,圣上的心腹大臣,只要湛非鱼露出一点口风来,官场上这些老狐狸为了讨好湛非鱼势必会打压自己,不让自己出头。
焦濂玉眼底翻滚着野心和欲望,父亲终究只是个四品知府,在黔中道还能说上话,可放到吏部,放到朝堂上,四品知府不过是芝麻大的小官。
而相对的焦濂平和湛非鱼交好,远的不说就说他伤痊愈之后,若是举官大哥肯定不会分到不毛贫瘠之地,所以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
湛非鱼半点不知道焦濂玉如此堤防着自己,丘静媛的亲事退了之后,她这会是无事一身轻。
“小姐,刚刚得到消息,项长寿去了。”何暖早上从外面回来
喝了药把碗递给了小厮,焦濂玉阴沉着脸问道“如今外面是什么风声”
“回二公子,昨日下午捕快去了喜鹊巷把陈安抓了起来,他已经在大堂上招供,是他记恨家里害了少夫人,所以才会买通地痞无赖散播流言,企图败坏夫人的名声,也算计着让二公子娶一个罪臣之女,从此之后母子不和、兄弟反目。”
嗤笑一声,焦濂玉靠坐在圈椅上,刚拿起的书又放了回去,“这糊弄鬼的话也有人相信陈安一直以大哥马首是瞻,别说陈氏是被禁龙卫带走的,就算陈氏病死在焦家,陈家和陈安也不敢闹腾,说不定还会帮着遮掩,再送一个陈家女进府。”
焦濂玉半眯着眼陷入沉思,“陈家式微,当年母亲根本不愿意和陈家结亲,是父亲重诺,这才有了大嫂进门,整个陈家都恨不能捧大哥的臭脚。陈安不过是个卑贱的商贾,靠着大哥才能把生意做起来。”
“公子英明,老爷派了牛越去了陈家一趟,带了老爷写给陈老爷的信笺,陈老爷看完之后当着牛越的面就烧了。”小厮口中的牛越正是牛管家的大儿子,也是焦知府最信任的手下之一,一些机密的事都交给牛越处理。
“牛越啊。”焦濂玉声音阴沉透着冷意,父亲说是放弃了大哥栽培自己,可实际上呢却如此重用牛越。
焦府前院的杂事都是牛管家在处理,后宅的事则交给了牛嬷嬷,牛越更是跟随父亲左右听从差遣。
这几年若不是自己“买通”了李立,让他在书房传了不少消息给自己,焦濂玉都怀疑焦府是不是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小厮瞄了一眼焦濂玉,神色更加恭敬卑微,唯恐激怒了阴晴不定的焦濂玉,“陈安不学无术,之前仗着少夫人的关系,又有大公子庇护着,才能在黔中府立足,陈老爷更看重陈栩,如今舍了陈安,陈栩倒是有出头的机会了。”
说白了陈家的事和焦府有些相似,陈栩是庶子,他当年撞到了身怀有孕的陈夫人,导致陈夫人流掉了五个月的男婴,陈夫人和陈氏恨毒了这个庶子庶弟。
陈安为了巴结陈氏这个堂妹,自然帮着打压陈栩。
陈安所在的二房虽然是从商的,却掌握着陈氏一族的衣食住行,伺候的下人最会看眼色行事,陈栩明面上没有被克扣,可实际是什么情况只要他自己知道。
明面上嫡母、嫡姐压着无法出头,背地里又有陈安这个堂哥用银子各种阻挠、打压,陈栩这些年一直没出头的机会。
这一次焦知府表态了,陈老爷自然趁机扶持陈栩,毕竟陈氏这个亲生女儿已经废了,被禁龙卫带走了,不连累娘家救谢天谢地了。
等小厮退出去之后,焦濂玉收敛了心神专心致志的看起书来,晚膳也是草草吃了一些,直到焦知府和黄姨娘前来,焦濂玉这才又喝了一碗补汤,之后又让下人点了蜡烛再次看书。
夜色之下,焦府已经是一片宁静,焦濂平早早就休息了,他倒是想要出去浪,可惜之前和丘怀信打了一架,鼻青脸肿的不说,如今非常时期焦知府也不会让他出门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