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静媛此刻看起来的确有些可怜,十三岁的小姑娘甚至被逼嫁给一个病秧子冲喜,说不定项长寿一命呜呼了,项家也许还会弄死丘静媛陪葬。
“丘小姐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帮不了你。”湛非鱼开口回绝了,她只是有些好奇丘静媛打算开出什么条件让自己帮忙。
毕竟不是第一次和湛非鱼接触,丘静媛也知道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的狠辣绝情。
下定了决心,丘静媛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攥紧,因为哭泣而泛红的双眼此刻盯着主位的湛非鱼一字一字的开口“只要湛小姐愿意促成这桩亲事,我的谢礼一定会让湛小姐满意,这是我姑姑留给我的保命手段,丘家其他人都不知晓。”
当年是丘文兰把窦氏的死胎换成了丘瑾瑜,如今丘文兰已死,丘瑾瑜死了,丘烽这个儿子当初在丘宗羲的府中大开杀戒,之后趁着混乱逃去了蛮夷。
,丘文兰临死之前若真的和丘静媛说了什么也不奇怪。
虽然这是丘家的别院,但湛非鱼现在也算是别院的主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丘小姐,请坐。”
“冒昧打扰湛小姐了。”丘静媛努力的想要露出笑容,可心里翻腾的情绪让她此刻表情僵硬,笑容也显得牵强。
毕竟去年之前她还是黔中道身份最尊贵的官家千金,如今却沦落为了罪臣之女。
湛非鱼同样打量着坐在下首的丘静媛,没有了初见时的跋扈野蛮,眉眼里的傲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没有卑微之色,却多了一层阴郁,想来回到黔中道之后,丘静媛的日子过的并不舒心。
“不知丘小姐前来所为何事”湛非鱼开门见山的问道。
丘家三房已经败了,丘静媛的祖父和父亲包沦为了阶下囚,包括三房其他涉案的亲眷也都被押送到了京城受审,虽说判决还没有下来,但主犯必定是斩立决,其他人估计要流放。
但丘静媛毕竟姓丘,也喊了丘大人这么多年的大伯,三房的事和她一个闺阁小姑娘无关,丘静媛即便落魄,黔中道其他人看在丘大人的面子上也不敢真的落井下石,至多是言语上讥讽奚落,当然被抄家的三房一群人肯定不可能和以前一样锦衣玉食。
丘静媛还未开口眼眶已经泛红了,快速的压下心底的难堪和委屈,丘静媛哽咽的开口“我知道家中败落是我父亲他们罪有应得,可我不想嫁给年纪都能当我爹的人。”
最后一个字说完,丘静媛脸上泪水扑簌的流了下来。
自己今年不过十三岁,若是三房没有败,这个年纪也的确可以议亲了,挑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婿至少得花小半年时间,等亲事订下来走完六礼也要两三年,刚好是出嫁的最好年华。
“成亲”饶是湛非鱼也诧异的愣了一下,三房活下来的这些人不是老弱妇孺就是些无关紧要的角色,所以禁龙卫并没有再派人盯着,湛非鱼也不知道丘静媛的情况。
对比湛非鱼还带着婴儿肥的包子脸,丘静媛身形瘦长,眉眼已经长开了,虽然还是豆蔻年华,但依稀能看出几分窈窕风姿,可要说成亲还是太早了。
低着头擦了擦眼泪,丘静媛声音里都是苦涩和无奈,还有那压不住的不甘和恨意,“我们家如今是坐吃山空,三个伯母强势又霸道,母亲的嫁妆之前都典当送给官差打点去了,如今一大家子三十多口人都靠着伯母她们的嫁妆过日子,把我嫁出去就能拿到五千两的聘礼钱。”
丘静媛的祖父早年只有丘文兰一个女儿,不想这一支断了根,只能从族中过继了三个儿子,谁曾想后来却有了老来子丘泰,丘泰娶妻窦氏生下丘瑾瑜和丘静媛两个孩子。
出事后,三房成年的男丁就没有一个干净的,丘静媛这三个伯父锒铛入狱,几个成年的堂哥也是一样的下场。
虽说这一切都是他们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犯下的罪孽,可家中女眷却恨毒了丘瑾瑜,他若不是蛮夷人,三房就不会有此横祸,她们的相公、儿子也不会入狱,甚至可能会被砍头
可丘瑾瑜死在了凹子口,丘烽也死了,罪魁祸首丘文兰也服毒自尽了,这仇恨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活着的窦氏和丘静媛身上。
丘静媛这些年仗着长辈的宠爱,根本不把过继来的三个伯父放在眼里,更别提他们的妻子孩子,即便是蹒跚学步的小婴孩,丘静媛不高兴就能一脚踢过去。
当年更是嫌才出生的小侄子夜哭吵着自己,大冬天的逼着大堂哥一家人冒着风雪连夜换了个院子。
数九寒冬的天气,雪花飞舞,大堂嫂还在月子里,小侄子才出生五日,可丘静媛脾气上来了谁的话都不听。
丘静媛曾经多霸道多嚣张,如今报应来了她便有多遭罪,只可惜窦氏性子不够强势,根本护不住唯一的女儿。
“大伯母明面上给我说的是项家的独子,可我娘使了银子让人去打听了,那项长寿根本就是个病秧子,大夏天都穿的里三层外三层,天还没冷夹袄都换上了,听说从出生开始就吃药,吃的药比喝的奶都多。”
丘静媛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湛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