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客套寒暄之后,侯老爷子也说明了来意,毕竟如果真有大商贾来榴县开作坊开铺子,他们的生意必定会受到影响,若是扛不住甚至可能关门大吉。
“湛姑娘的是一种吃食”侯老爷子听完后沉思起来。
湛非鱼的来头他们虽然没有打听到,却也清楚她身边伺候的何暖不单单是个练家子,更有一手好厨艺,湛非鱼的一日三餐都是何暖在灶房里做的,尤其是何暖熬的汤,香飘四溢让住在客栈的人馋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朱县令已然敛了怒气,对曾经官居三品的侯老爷子客气的开口“江南本就富裕,一般家族都有几张不外传的吃食方子。”
虽然都说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代看诗书,但普通商贾有点银子也就吃些山珍海味罢了,哪样食材贵就吃哪样,一道菜价值十两银子才能彰显自己的豪气。
可世家大族却是吃一道素菜都能吃出讲究来,一道小荷叶莲蓬汤,乍一看就是荷叶莲子羹而已,可这汤讲究的是器具。
沉默在屋子里蔓延开来,朱县令面色甚至比一开始更加难看,一身官威让人笼罩下来,让人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样诡异而危险的气氛里,韦县丞不动声色的看向坐在对面的湛非鱼,小姑娘却完全不受影响,娇娇俏俏的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悠然自得的好似在自家后院喝茶。
收回目光的韦县丞又看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不怒而威的朱县令,面块的生意若是能和军中无辜的百姓,大人就不怕按察司的大人明察秋毫,给大人定一个渎职之罪”湛非鱼同样态度冷硬的反问了回去。
“湛姑娘这是要和本官公事公办”砰一声把茶杯重重的放回桌上,朱县令疾言厉色的开口“来人把黄家凶案的杀人疑犯关押进大牢”
,偏偏湛非鱼要求大人把面块也成本价卖入到军营之中。
俗话说的好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湛非鱼此举也难怪大人会翻脸无情。
若是寻常的十岁小姑娘,估计这会已经被朱县令的官威给吓到了,可湛非鱼神色却是变都未变,“黄宝财已经入土为安,杀人凶手董桂芝也已经签字画押,此案大人昨日就上报到按察司,大人确定要翻案”
完全不怕硬碰硬,湛非鱼勾着嘴角,白嫩的包子脸上笑容充满了嘲讽之意,“大人难道不怕查到最后把程县尉这个幕后凶手给查出来了堂堂榴县的县尉却和拐子勾结,干着草菅人命的事,大人身为榴县父母官,是完全不知还是同流合污”
若是不知,那朱县令这个官爷不用当了,昏庸无能到如此地步,谁敢让他管辖一方,尤其是朱县令并没有参加科举,他这个官位是朱家动用了关系,这一查下去说不定都会牵累到朱家。
若是朱县令知晓程县尉私底下的勾当,那就更不用说了,县衙官员上下勾结,这绝对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估计也没想都湛非鱼这态度如此强硬蛮横,朱县令在榴县一贯是说一不二,此刻气狠了,面容狰狞的扭曲起来,本就是武将出生,周身迸发出的那股子杀气似乎要把湛非鱼给活剐了。
“好,很好”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朱县令怒极反笑着,“本官今日倒是阴沟里翻船了,被一个黄毛丫头给阴乐一把”
在朱县令看来湛非鱼这般有恃无恐,不就是因为黄宝财的案子已经盖棺定论了,湛非鱼不怕衙门翻案,毕竟翻案了,第一个被问罪的就是朱县令。
“湛非鱼,你不要忘记你此刻还站在榴县,没有本官的允许,你以为你们主仆四人走得出榴县这地界”朱县令狞笑着,黄宝财的案子已经结案了又如何只要他愿意,那就有第二个黄宝财,第三个黄宝财
这小姑娘真的把大人给惹怒了,否则大人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更不会说出这番威胁的话来。
湛非鱼也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对着主位的朱县令拱手一礼,“大人若是答应,我在长兴客栈恭候大驾,阿暖,我们该回去了。”
就这么走了韦县丞目送着主仆两人离开,不得不感慨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
“岂有此理”怒喝声响起,暴怒的朱县令猛地将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地上,不解气之下再次把装有面块的碟子也给砸了。
湛非鱼在连廊下慢悠悠的走着,这闲庭信步的悠然姿态,根本不像刚刚把朱县令给惹怒了。
走在前面带路的小吏不由回头瞄了一眼,这姑娘真不怕死啊,自己站的远,可也听到了大人的怒喝声,这小姑娘竟然一点都不怕。
再想到湛非鱼曾命人把汪捕头他们都打断腿从二楼丢下去,小吏也就不诧异了,胆子不大也干不出这事来。
当前面有脚步声传来,湛非鱼不由抬眼一看,却见一个老者走在前面,领路的小吏态度极其姻亲,而老者身后则跟着七八个人,都是一身锦缎长袍,气色红润,眼中透着精光。
“侯爷。”领路的小吏赶忙行了一礼。
侯老爷子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湛非鱼,今日这世间再县衙后院出入,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不用问也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