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问道,她对张知府还有张家的种种行事都能看得透彻,唯独湛非鱼这边有些捉摸不透。
一提到湛非鱼的名字,庞同知也没了品茶的兴致。
庞同知想到白日公堂里的一幕,小姑娘过年了也就十岁,可正因为年幼,谁也猜不透她的想法,最棘手的是她身边有一批高手保护着,想要做什么易如反掌。
一手叩击着桌面,庞同知失神的看着燃烧的烛火,“不外乎杀或者不杀,杀了钱世鹏,若是被御史参一本,这杀人的罪名扣下来,即便没有人证物证,但三人成虎,这点小事伤不到顾学士的声誉,但湛非鱼的前途堪忧,她此前得罪了大皇子外家,陈学政岂会放过钉死湛非鱼的机会。”
“不杀却是更好的选择。”庞同知换位思考,他若是湛非鱼,即便手握禁龙卫令牌,绝对不会轻易动手杀人留下把柄。
“何暖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不说禁龙卫秘密培养了多少高手,就说顾学士手底下难道没有这样的高手,没必要为了一个丫鬟搭上自己的声誉。”
而且说到底钱世鹏这个案子没有足够的人证,就算庞同知偏帮,何暖也就是个故意伤人的罪名,罚银子也好,流放也罢,不会要了何暖的性命,至多两三年人就回来了。
听到这里,庞夫人倒是有些不解,“老爷,既然如此,钱世鹏为何要用自己一只手来陷害何暖,岂不是得不偿失”
何暖就算被判了流放,可这事也是钱世鹏仗势欺人闹起来的,是他先挑的事,传出去了说不定那些读书人还会说打得好。
钱世鹏这样的纨绔招人恨,湛非鱼此举都能算是替天行道。
“泄愤罢了,丘瑾瑜死的不明不白,丘烽在丘宗羲府邸大开杀戒之后躲到了蛮夷,丘家三房彻底被毁了,听说蛮夷那边已经对湛非鱼下了悬赏令,可惜有禁龙卫的震慑,大庆朝还没人敢为了银子铤而走险。”
庞同知也真佩服湛非鱼的杀伤力,以一人之力摧毁了蛮夷十多年的精心布局。
虽说前镇边侯世子祝枭带着人投靠了蛮夷,也算是给了蛮夷一点安慰,但对比蛮夷这一次的损失,他们要杀湛非鱼太能理解了,估计都恨不能扒掉湛非鱼家的老祖坟。
“说到底也是钱世鹏太蠢,自己露出了马脚,否则何暖那丫鬟不会突然出手偷袭。”庞同知想到暂留在府邸的钱世鹏神色里又流露出不屑来,终究是太年轻了,行事不够稳。
钱世鹏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废掉自己一只手来诬陷何暖,可他也不想想别说何暖这只能算是轻罪,就算是斩立决又如何
一个丫鬟而已,对湛非鱼而言都算不上伤筋动骨,若不是张知府为了投诚决定拿何暖开刀,庞同知都不会受理这个案子。
庞夫人走了过来,素手熟练在庞同知的肩膀上按揉着,“老爷如今是听令行事,钱世鹏明面上找的是张知府,不管最后如何,老爷你稳居幕后才是最安全的。”
张知府在湛非鱼那里铩羽而归后,就立刻找到了此前联络他的人,在朝中重新找到了靠山,钱世鹏这个案子便是对方命令张知府接下的。
只不过张知府想要明哲保身,所以就把烫手山芋丢给了庞同知这个下属,至少明面看来得罪湛非鱼和顾学士的是庞同知,张知府随时可以抽身。
钱世鹏也当庞同知是张知府的手下,听令于张知府。
客栈里,湛非鱼也从何生口中得知钱世鹏躲到了庞同知府中,“张知府那边可有动静”
“暂时没有,张知府这几日一直在忙碌公务。”何生通过禁龙卫打探到的消息很是精准,“根据探子回禀张知府此前秘密见过一个人,但对方行踪隐秘,禁龙卫这边跟丢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大肆追查。”
张知府在肃州经营多年,这里是他的地盘,有什么风吹草动必定瞒不过张知府的眼睛,禁龙卫行事不得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