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鱼被小厮带进书房后,给陈县令行了礼,“学生又给大人惹麻烦了。”
陈县令看着陈恳道歉的湛非鱼,虽然一身书卷气,可依旧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陈县令没法想象湛非鱼是怎么用砚台把人砸的满脸血。
“小鱼,你可知对方的身份”陈县令开门见山。
湛非鱼摇摇头,“他还没有来得及表明身份就被我砸晕了,不过他说秀才举人都对他点头哈腰,如此嚣张跋扈,背后的主子绝对是朝廷官员。”
若是商贾,就算再有钱,也不敢言语折辱秀才、举人。
陈县令第一个就把章知府给排除了,章大人为官清廉,最重规矩,章家又是书香门第,章家的下人绝不会口出狂言。
“湛小蒙童,你是不是故意将人砸晕,省的他表露身份后就不好动手了。”白廉清此话一出,就看到湛非鱼猛地瞪圆了双眼,一副“奸计”被拆穿后的尴尬。
白廉清被她这模样逗乐了,不由笑出声来,“大人,看来湛小蒙童已经知道对方的来头了。”
本质上而言,陈渭彬是个严肃古板的读书人,他是不愿意相信湛非鱼会如此奸猾还粗暴,可看她这心虚的小模样,陈渭彬突然有点头疼。
“回大人,我估计他是南宣府同知仝大人的管家。”湛非鱼端着一张无辜至极的小胖脸,不知者无罪,再说她一个八岁小姑娘,正五品的同知大人好意思和她计较
陈渭彬和白廉清都傻眼了,两人呆呆的看着镇定自若的湛非鱼,好吧,论起胆子来,他们俩绝对比不上一个八岁小姑娘,那可是正五品
“大人,按理说应该是章知府来找我,可章知府没有出现,来的也不是仝大人,而是他府上的管家,我估计仝大人是存了私心,想要避开章大人行事,我将人砸晕了,得罪了仝大人,但章知府绝对会护着我。”
湛非鱼是有恃无恐,再说仝管家敢拿鞭子抽她的脸,就算不读书科举,她一个小姑娘被毁了脸还得了,只用砚台砸人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就算是上了金銮殿,湛非鱼也不怕,她占着理呢
陈县令总算从惊吓里回过神,他要不是了解湛非鱼,肯定要以为小姑娘在说大话不过想到赵教谕绕过自己和章知府给朝廷上了折子,陈县令不得不相信。
“大人勤政爱民,相信不久之后一定能高升的。”最后,湛非鱼留下一句话离开了。
书房里,陈县令实在想不透湛非鱼和赵教谕到底弄出什么事来了,可能惊动章知府前来,必定非同小可。
“大人,章知府和仝同知不和。”白廉清忍不住的提醒。
“我明白。”湛非鱼都知道的道理,陈县令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砸晕了仝府的人,能得到章知府的庇护。
同样的道理,陈县令若是偏向湛非鱼,就等于站到章知府这边,必定要和仝大人为敌,但这也是他对章知府表露忠心的好机会。
沉默片刻后,陈县令忍不住道“廉清,湛非鱼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怪陈县令无法冷静,他已经在上泗县待了七年,但有座师刘謇在上面压着,陈渭彬这辈子也别指望升官了。
他的抱负、他的志向,终有一日会被消磨殆尽,只留下遗憾和无奈。
白廉清同样不知道湛非鱼和赵教谕到底弄了什么事,却能猜出个大概来,“能惊动章知府前来,能让仝大人私底下动手脚,想必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湛小蒙童是上泗县人士,大人对她又有知遇之恩,若此事成了,大人官升一级也合情合理。”
半个时辰后,额头上两个伤口都止血了,但刚苏醒的仝管家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就被捕快堵了嘴巴,然后拖出去打板子了,既然要站队章知府,自然要递上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