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些人依旧会拿来说嘴。
老族长转而对一旁的村正叮嘱道“你和你媳妇一会去村里说说,那些肮脏话谁都不许再说,否则别怪我拿族规处置他们难道日后村里的娃都不去私塾了”
林夫子的为人不必多说,教导学生那真的是尽心尽力,而且束脩也便宜,若真的得罪了林夫子,村里的孩子就没地方读书了。
“我知道。”村正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有牵扯到孩子读书进学,那些碎嘴的妇人才知道怕。
老族长又看向五族老,“老五,湛老二那里你也去说说,我还是那句话没有卖菜的银子村里人也饿不死”
所以绷拿泰福酒楼来说嘴,比起那一点银子,老族长更在乎的是湛非鱼的前途,她若取得了功名,全村都要跟着受益。
小鱼即使不做女官,但日后就算开个私塾教导学生,为湛氏一族培养几个能读书科举的后辈,那可是造福后代的大功劳。
更何况以小鱼的长相、才学,这婚事必定差不了,有了亲家的提携和照顾,何愁湛氏一族不兴旺。
老族长把话掰开了说,族老们纷纷点头,他们这些老骨头别的本事没有,至少眼皮子没那么浅,孰轻孰重心里有数。
湛非鱼明白这不堪的流言是冲着自己来的,读书人若是毁了名声,就不可能参加科举,也就没有了价值,到时候老族长只怕压制不住村里人。
“太爷爷。”思虑一番后,湛非鱼决定先给老族长他们打个预防针,“不是我危言耸听,谢家的傻姑娘若是嫁过来了,能活几年都难说。”
“落水也好,病死也罢,日后若出了人命,谢家绝对会记恨上村里,现在大家赚点卖菜的银子就好,但别把生计都放到泰福酒楼上。”湛非鱼也是听李氏说的。
村里人见卖菜能赚银子,就想着多种菜,多养鸡鸭,男人不打短工,妇人也不绣帕子纳鞋底卖了,一门心思的去种菜。
有心思活络的就想着薄田不种稻子改种蔬菜,有的人想拿银子买几头小猪养,到时候猪肉也能卖给泰福酒楼,甚至还有人打算把田挖了改成水塘养鱼。
可关键这不是长久的生计,一旦泰福酒楼不收菜,这些人家估计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呃老族长他们愣了一下,想到小姚氏的为人,再想到湛老二那算计自私的性子,还真可能无声无息的磋磨死谢家的傻姑娘,然后贪下嫁妆银子,再给湛大郎重新娶个媳妇。
可即使湛老二他们做的天衣无缝,找不到任何证据,谢家就不追究了只要认定了自己的傻女儿是被湛家人害死的,谢家绝对会报复。
沉吟半晌后,老族长认同的点点头,“还是小鱼你想的长久。”
其他族老面面相觑着,虽然他们感觉湛非鱼这是故意给湛老二、小姚氏上烂药,可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离开村正家往外面走,湛非鱼隐匿住眼底一丝暗沉。
山雨欲来风满楼,希望这风暴波及到村里后,老族长和村正他们不会为了一点卖菜的银子捧着二房,最好能继续压制村里人。
县学。
“湛小蒙童,这边走。”斋夫敛下诧异之色,领着湛非鱼顺着右侧抄手游廊往后院走。
这几日关于湛非鱼的传闻那是人尽皆知,斋夫没想到竟看到真人了,目光不由往后看了一眼。
湛非鱼内着斜领黄色襦裙,外罩白色窄袖褙子,虽面无笑意,可目光澄净透亮,纤尘不染好似菩萨坐下的小仙童。
“赵教谕、窦夫子、牛夫子。”进了屋,湛非鱼给三人行礼后,端正的站在正厅中间。
这是赵教谕第三次见湛非鱼,初次是在金林村,小姑娘身着粗布衣裳,可难掩周身灵气,童音清脆的背诵了三字经。
第二次便是在乐山居的冬至文会,面对张秀才等人的挑衅刁难,不卑不亢、才思敏捷,乃是文会上最耀眼的明珠。
而今日,赵教谕沉声开口道“人之多言,亦可畏也。县学乃是生员读书进学之地,你若来此,便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说白了就是人言可畏湛非鱼如今这名声,别说在县学住宿,就算只读书,传遍街头巷尾的谣言只怕又要添新内容,这一次不是林夫子,而是县学的这些青年才俊,再肮脏龌龊一点,还会波及到赵教谕这些举人。
窦夫子和牛夫子面色凝重又愧疚,他们都是惜才爱才之人,可也不能为了湛非鱼一人,不顾县学二十多个学生,只能说散播谣言的人太可恨,其心可诛
“学生明白。”湛非鱼来之前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听到赵教谕拒绝的话依旧有些难受。
“谣言止于智者,兴于愚者,喜于谋者。待水落石出后,还希望教谕能让学生入学。”湛非鱼一揖到底。
“那是自然。”赵教谕应下,若非形势所逼,他又怎么会把湛非鱼拒之门外。
从县学离开后,湛非鱼没有立刻回村,打算去文兴书斋买一些纸。
即使不去县学,她也可以在家自学,有五百多篇的制艺文范文,琢磨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