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以为带着一个武婢就敢为所欲为了”周书瑶懒得再浪费口舌了,神情高傲的报出自家身份,“我祖父和外祖都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我父亲、叔伯、舅舅、姨父都乃朝中官员,小丫头,你若赔礼道歉也就罢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书瑶,谨言慎行”张闵嬅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似乎是阻止女儿搬出家世来欺人,可如果真要阻止,在周书瑶自报家门时就该开口了,说到底还是仗势欺人。
湛非鱼乌黑的双眼眨巴着,圆溜溜的目光里满是懵懂和诧异,“那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闹上了公堂,也是你抢夺我的茶叶在先。”
打嘴仗湛非鱼还真没怕过谁,清脆的小嗓音陡然响亮,“难道说官家千金就不用遵循大庆律还是说你的祖父外祖,你爹你叔伯你舅舅这些当官的都凌驾在律法之上视大庆律和朝廷如无物”
不说周书瑶愣了一下,就连张闵嬅估计也没想到湛非鱼这般上纲上线,本就是个小冲突,受伤的还是下人,可随着湛非鱼小嘴吧唧吧唧一番说,周家和张家的官员都要被她连根拔起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回过神的周书瑶急了,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冲着湛非鱼吼起来,“分明是你动手打伤了我的人,诬陷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
官宦子弟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这幸好是在偏僻的镶武县,这要是在麟州府,这番话一旦传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湛非鱼笑了起来,不急不缓的接过话“你抢夺我茶叶在先,你若赔礼道歉,这事便过去了,你若仗着一家子都是朝廷官员所以就明抢豪夺,我便一纸诉状送去县衙”
谁怕谁,不服就是干
周书瑶一下子涨红了脸,她只是高傲跋扈了一些,真干不出杀人灭口的事,所以湛非鱼一旦真去衙门击鼓鸣冤,那事情就闹大了。
相对而言,张闵嬅虽然面色难看,却不见半点急切和慌乱,湛非鱼这番话也就吓唬吓唬普通人,身为周府的当家夫人,张闵嬅若是连一个小姑娘的威胁都处理不好,她这个同知夫人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娘”周书瑶毕竟还是个没及笄的姑娘家,只能求助的身旁的母亲。
果真还是经的事太少了,张闵嬅看着慌了神的女儿,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日后成亲了嫁去夫家,面对婆婆、妯娌,甚至还有刁蛮任性的小姑子,书瑶只有节节败退的份。
张闵嬅正色的打量着眉眼弯弯的湛非鱼,小丫头年纪不大,处事不惊又能言善辩,这么一看倒像是出身世家,锐利的目光扫过一旁的何暖,一个丫鬟的武功竟然强过周家侍卫,这更像是大家族特意给自家姑娘培养的。
心思百转千回,张闵嬅再次开口“的确是书瑶无礼在先,书瑶道歉”
“娘”周书瑶愣了一下,即便她刚刚慌了,可这也不代表她愿意像一个黄毛丫头道歉,凭什么
可对上母亲陡然凌厉的眼神,周书瑶面色一白,却也知道这是张闵嬅的命令,可一想到要对湛非鱼低头,周书瑶倔强的扭过头,却是不打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