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间房都收拾出来了,湛非鱼几人沐浴后也吃了饭各自回房休息了,鲍管家这才来了齐桁居住的主院。
“少爷,阿江还在门口跪在,他身体弱,有些受不住了。”鲍管家满脸担忧之色,见齐桁眉头一皱赶忙继续道“少爷您是读书人,这若是落了个暴虐的名头于少爷名声有碍,到时老爷追究起来,小的万死难辞其咎。”
齐桁也知道湛非鱼之前是给了自己出气,毕竟被泼了一头一脸的水,还是在自家院子口,齐桁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可这会都半个多时辰了,齐桁没被罚跪过,可他听小同窗们说起过,跪的时间久了,膝盖里就跟有千万根针在扎刺一般,两个膝盖乌黑发青,没七八天都好不了。
鲍管家精瘦的脸上有恼火一闪而过,可神色却更为担忧,“湛姑娘脾气大,可她不需要读书科举,影响不到什么。”
“少爷,这里是南湖巷子,出入的都是达官显贵,阿江跪在大门外,不单单对少爷您的名声有碍,甚至会连累老爷,到时候主家那边追问起来,不可能对湛姑娘一个客人如何,一定会迁怒到少爷你头上。”
府试第六名的齐桁扎心了,却也明白过来,湛非鱼既然罚跪,而且还在大门口,那肯定是有她的用意,毕竟她还是府试案首,比自己更注重名声。
“你不用说了,既然小鱼开口了,那必定要跪满两个时辰,朝令夕改像什么样,你下去吧。”齐桁挥手让鲍管家退下,可终究有点不忍,“等时间到了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鲍管家再恼火也只能憋着,眼神阴冷的骇人,可想到了什么,只能转身退了出去。
明三身为齐桁的小师叔,是长辈,他的房间还是主院的正房,这会站在窗口看着离开的鲍管家,不由喊道“小胖子。”
听到声音的齐桁赶忙过来了,看着半倚在美人榻上摇着折扇的明三,“小师叔。”
曲肘撑着下颌,墨黑的头发只要缎带束了一下,凌乱的散落下来,衬的明三俊美又不羁,“是不是感觉小鱼喧宾夺主了”
知道明三是听见鲍管家刚刚的话了,齐桁快速的摇着头,“小鱼不是仗势欺人的性子,她这样做一定事出有因。”
若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出气,小惩大诫就可以了,阿江被罚跪在大门外,怎么看都有些小题大做,只是齐桁没想明白湛非鱼的用意。
明三不由笑了起来,坐起身道“奴大欺主,这就是原因,而且那看门的小厮绝对不是普通小厮,你没看见他泼你的那盆水里还有没融化的小冰块吗”
呃明三这一提醒,齐桁这才想起那水的确冰凉凉的,只是当时他气狠了,都没察觉到这一点。
不管是齐桁家,还是丰州的主家,齐家不差银子,入夏后自然用得起冰,可这也仅限于主子们,一个守门的小厮能用冰盆
“眼睛再瞪也没小鱼的大,在丰州这几天不用读书,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事查清楚。”明三手中折扇敲在齐桁的额头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的不仅仅是品德,还需有识人的能力。”
齐桁受教的点点头,他想到了卫大儒,虽被称为大儒,可正因为识人不清,导致家破人亡,卫家人纵然可恶歹毒,可何尝不是卫大儒能力不够,所以才被小人所害。
回到房间的齐桁还在想该怎么查,毕竟这一次来丰州他连个小厮都没带,而另一边独霸了连接后花园三间房的湛非鱼则已经开始读书了。
而倒座房里此刻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满身的肥肉被衣裙勒出一道道痕迹来,涂抹着胭脂的肉饼脸上满是怒火,“爹,那可是你女婿竟然被一个死丫头给罚跪了,还跪在大门口,你不丢脸我都丢脸阿江要是以为我故意不救他该怎么办”
鲍管家阴沉着脸坐在桌边,眼神阴鹜的骇人,“声音小一点,别让少爷听到了。”
“我呸不过是旁支的贱种而已,算什么少爷”鲍宝珠粗短的脖子一梗,鄙夷的撇撇嘴,“我不管,爹你要是再不救阿江我就自己去了”
一看鲍宝珠要出去,鲍管家赶忙把人拦了下来,“行了,你胡闹什么那马夫可是个练家子”
阿江跪在大门外,他倒是想起来,可惜何生在一旁看着,他还想耍横,可何生一手摁在他肩膀上。
阿江就感觉千万斤的力量压了下来,不但膝盖痛,肩胛骨都想要被压断了,只能连声求饶,然后继续跪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这样被欺辱”鲍宝珠气的大叫起来,粗壮的胳膊挥舞着,“不行我就带着人打过去,我还怕了不成”
“闭嘴”鲍管家怒喝一声,阴冷的目光刀子一般盯着撒泼的鲍宝珠,“坏了主家的事,我也保不了你。”
估计是被吓到了,鲍宝珠虽然气鼓鼓的一脸不高兴,却也不敢瞎胡闹了,只能坐椅子上生闷气。
“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与是类乎其与是不类乎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诵读声听了下来,湛非鱼抬眼看向冲过来的五人,两个丫鬟两个干粗活的婆子。
“我呸,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