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我是读书人,读书人爱惜羽毛,即便我已经过继,可那是我父亲,一个丫鬟,还是侄媳妇的丫鬟,这传出去,我湛非鱼还有名声吗日后若是有人以此事来攻讦我,谢夫人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湛非鱼态度冷漠,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不说谢夫人,就连一开始有些犹豫的湛老头都是面色大变。
“小鱼,此事你别管,我是湛氏一族的族长,这个恶人我来当”老族长知晓轻重后一锤定音给出了结果,绝对不能让一个没出生的孩子拖累小鱼。
“如此也好,桃子,这银子你收下,也是你应得的。”谢老爷立刻同意。
不怪湛非鱼心狠,这事若放到自家身上,谢老爷估计都能让桃子悄然无息的死去,人死了,就什么把柄都没有了。
谢夫人张了张嘴,却也没多说什么,她终究是内宅妇人,比不得湛非鱼有决策权。
“不要,湛姑娘,我求求你,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扑通一声,桃子跪在了地上,砰砰的磕着头,泣不成声的哀求着,“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湛姑娘,我求你了,我立刻带着孩子离开上泗县,不,我会离开南宣府,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短短片刻的时间,抬起头的桃子泪流满面,白皙的额头已经磕破了,她双手捂住腹部,痛苦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老族长和村正、族老们虽然心里也过意不去,可他们还是狠下心来,这孩子留下后患无穷。
湛非鱼依旧端正的坐在椅子上,面容沉静,眼神冷漠。
桃子见状再次砰砰砰的磕头求饶,安静的屋子里,额头重重撞击在地面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慌。
就在桃子额头流血,磕头磕的人都要昏厥过去了,老族长刚要开口,湛非鱼提前出声了,“阿暖。”
身为湛非鱼的丫鬟,何暖自然明白湛非鱼的意思,一个巧劲何暖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之后何暖从托盘里拿起一个银锭子。
嗬看着那银锭子被何暖直接捏的变形了,堂屋里众人都吓了一跳,谁都没想到何暖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练家子。
谢老爷和谢夫人也吓了一跳,谢家也与护卫,但那功夫也就打打地痞无赖,何暖这样的高手,谢家十个护卫估计也打不过。
“看到没有你若收下银子喝了药,这事就翻篇了。”湛非鱼歪着头,眉眼里藏着笑意,好似在闲谈一般,而不是在说要杀掉一条小生命,“你若闹幺蛾子,我就让你无声无息的离开人世,你一个丫鬟,相信谢老爷也不会报官吧”
看着托盘里那被捏的变形的银锭子,没有人会怀疑湛非鱼这话的真实性。
“我”桃子面色苍白,张了张嘴,却是不敢再求饶。
湛老头低着头沉默着。
湛老三愣愣的看着湛非鱼,这还是那个甜甜的喊着自己三叔的小姑娘吗
就在所有人都默认了这孩子不能留下了,湛老二突然开口了,“这可是大哥的儿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尤其是在农家,谁家没个儿子都要被人嘲笑断子绝孙,湛老大是个土生土长的农家人,他难道不想要儿子吗
以前没办法,可如今这个儿子是现成的,都快三个月了,难道湛老大真的舍得
谢夫人赶忙接了一句,“是啊,不如问一声,实在不行等孩子生下来后,我就把桃子送回我姑奶奶家,那在北面接近蛮夷,桃子这辈子都不会回江南。”
谢夫人倒想说去母留子,可桃子还在这里,也不方便说,再者这话也显得她太过于狠毒,湛非鱼不要名声,可谢夫人要。
湛非鱼态度坚决,徐大夫已经下去熬药了。
湛老二低着头,面色阴沉沉的骇人,他真没想到湛非鱼会如此冷血无情,为了自己的名声就要去杀掉一个小生命,偏偏老族长他们都帮着湛非鱼。
熬药需要一段时间,湛老头年纪大了,多少有点不忍心,这会就起身到了院子里,湛老二和湛老三都跟着出来了。
“爹,大哥真不要这孩子”马氏纯粹是闲着发慌,偷偷瞄了一眼堂屋,“小鱼这丫头的确心狠,怎么说那也是她弟弟啊。”
“你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湛老三一声怒喝,狠狠瞪了一眼闹腾的马氏。
湛老头抽了两口旱烟,烟雾缭绕下,枯瘦黝黑的脸庞显得更加苍老了,“我问过你大哥了,他不要。”
湛老大想要儿子,但那也得是李氏生的,以前在老宅过的憋屈,如今他搬到木屋里独居,要不是出了这事,湛老大和李氏和平常夫妇也没什么不同。
因为湛非鱼这个有出息的女儿,村里人更是好话一箩筐的砸过来,湛老大真没想过再生一个儿子,他现在就想过清净的日子。
湛老二脸皮狠狠抽搐了几下,即便恨不能杀了湛非鱼,但此时不由道“爹,大哥现在不要,可等老了呢小鱼肯定不会留在村里,以后大哥大嫂难道要孤零零的,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病了都没人能倒杯茶,这过的叫什么日子。”
养儿防老的思想根深蒂固,湛老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