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大门口挂着白灯笼,这是万宅吧万举人不是死了”
奸夫刷的一下,十来个捕快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黄滨,随后又整齐划一的抬头看向面色惨白的秦氏。
刚刚急着抓捕逃犯马顺,他们都忘记这里是万宅,这会才反应过来,贼没抓到竟然抓到一个奸夫
事发突然,秦氏脑子嗡嗡的乱成了一锅粥,她知道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黄滨当成采花贼,是他见色起意,暗夜潜入到她房中欲行不轨。
可秦氏不敢开口,用这个说辞她是脱身了,可黄滨却被冠上奸淫之罪,再加上她是秦家的女儿,万云浩的亡妻,黄滨可能会被判斩立决,那时他还愿意一人扛下所有罪名吗
再想到黄滨这些年给自己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秦氏更不敢冒险了。
“夫人,你怎么了”郝嬷嬷急切不安的喊叫声从庭院外响了起来,步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被捕快押住的黄滨后,郝嬷嬷愣了一下,随后哭嚎着扑了过来。
“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敢欺辱我家夫人”郝嬷嬷猛的拔下头发上的银簪子,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之下,尖锐的簪子猛地向着黄滨的胸口扎了过去,“我要杀了你这个畜生”
可惜脚下一滑,郝嬷嬷一个踉跄,身体往前栽了去,这簪子没扎到胸口,而是扎到了黄滨的腹部。
“大胆”张捕头怒喝一声,一脚把还想再次行凶的郝嬷嬷给踢倒在地,而两个捕快立刻上前扣住了郝嬷嬷。
“可惜天公不作美,否则今日你就难逃我之手”黄滨猛的抬起头,阴狠的目光忿恨不甘的看着依靠在门框上才没有跌倒的秦氏,“只要我不死,早晚有一日你会落到我手中”
秦氏似乎被吓住了,泪水扑簌的流淌下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着,情绪太过于激烈之下,却是无法开口。
“我可怜的夫人,你怎么就被这披着羊皮的畜生给盯上了”跪在地上的郝嬷嬷悲恸的哭嚎起来,她愤怒的挣扎着,似乎还想把黄滨这个采花贼给杀了。
几个捕快听到这里倒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不是奸夫,而是见色起意的歹人
屋子里,湛非鱼故意摔了个杯子,啪一声响,让庭院里的众人都是一愣。
“难道马顺真藏屋子里了”捕快甲丢下话,身体倏地一下窜进了屋子里。
片刻后,几个捕快表情诡异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没搜到飞贼马顺,“头,你进来看一下。”
不明所以的张捕头眉头皱了皱,按理说这事他不方便出面,可毕竟这奸夫是被他们抓到的,张捕快一咬牙只能迈开步子走进屋子。
“这衣柜里的衣物。”捕快甲硬着头皮开口,对上张捕头看蠢货一般的目光,捕快甲顿时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嚷起来,“头,这衣物并不是万举人的,万举人是读书人,身材修长,这腰身明显大了两寸,还有这亵裤也长了两寸半,这分明是外面那奸夫的衣裳”
身为布庄绣娘的独生子,捕快甲自小就跟布料、衣裳打交道,什么人穿什么尺寸的衣服,他扫一眼就知道。
“头,还有这东西。”另一个捕快尴尬的开口,指了指柜子角落里放着的小盒子。
张捕头不明所以的把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蹭一下,张捕头这个有三个儿女的老男人也尴尬的红了脸,这是青楼女子才用的东西,万夫人一个新丧的寡妇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捕快乙看了一眼窗户外,蹲下身捡起两个茶杯碎片,“头,之前守在窗户外的时候我瞄了一眼,桌上是摆着两个茶杯的,你看这杯子里还有茶叶和茶水。”
打斗时虽然把茶杯茶壶都打翻了,可杯子里还有残余的茶水,而且这会都子时了,深更半夜的,万夫人总不可能一个人泡茶喝吧,只怕是要招待奸夫。
站门边的捕快小声嘀咕了一句,“万夫人的嘴巴还肿着。”
身为男人,即便有几个没成亲,可衙门的捕快凑一起也经常说些荤话,这女人的嘴巴为什么会肿起来,大家都门里清。
第二日,捕快抓飞贼没抓到,却抓到了和秦氏偷情的奸夫,这消息在一大早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南宣府的大街小巷。
“我听说那是见色起意的歹人,看万夫人独居,所以才深夜潜入到万宅。”有和秦家沾亲的妇人低声辩了几句。
秦氏的名声毁了,就等于秦家所有出嫁和没出嫁的姑娘都毁了名声,甚至连秦家的亲戚都被波及了。
挎着竹篮子买菜的妇人勾着嘴角讥讽的笑了起来,“得了吧,这话也就你相信,真遇到歹人了,还不大喊大叫的,我可是听说了,直到捕快破门而入,万夫人都没喊一嗓子。”
另一个老婆子生性刻薄,此刻更是板着脸斥道“这样不守妇道的贱人就该浸猪笼相公尸骨未寒,自己就耐不住的找男人,还说什么大家闺秀,比我们这些小门小户还不如”
“艾婶子,你和小凤关系好,你说说看。”被喊住的妇人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几人,都是住一条巷子的邻居,有些话即便她不说,也瞒不住,何必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