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小嘴,这简直是殷元惠一直想要的小闺女,可惜梦碎的太快,这竟然是个小学究、小酸儒。
重新坐回椅子上,湛非鱼绷着包子脸,看着严肃又古板,“子曰人之初、性本善,行善积德乃人之本性。”
殷元惠听到子曰二字,顿时头皮一麻,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莫名的有种她家明二附体的感觉。
湛非鱼却是摇头晃脑的接着道“有诗云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草木飞鸟皆有情,明三夫人行事却如此歹毒,为不善乎显明之中者,人人得而诛之。”
呃殷元惠被这番之乎者也弄的脑子发蒙,黄二夫人出身秦家,自然听得懂湛非鱼这番话的意思,因此更加羞愧的低下头,谁让如此狠毒的人是她的女儿。
黄大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湛非鱼,能被顾大学士收为弟子,湛小姑娘果真非同一般,一开口就治住了元惠这个人来疯。
“停”唯恐湛非鱼继续说下去,殷元惠赶忙打断,笑容僵硬道“此事是弟妹之错,我们明家不会追究,而且受伤的店小二,我已经让人送去十两银子,这事就这么算了”
门外,尖利刺耳的声音愤怒的响起,“我不答应”
湛非鱼扭头一看,得,正主来了。
黄俪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依旧是大红色的六幅罗裙,头发梳成了双刀髻,高高的发髻配上整套鎏金首饰,端的是贵气逼人。
甩开鲁嬷嬷的搀扶,黄俪大步走了进来,杀人般的凶狠目光死死的盯着湛非鱼。
一想到这小贱人伤了自己,却被大伯母奉为座上宾,再想到殷元惠刚刚不追究的话,滔天的怒火让黄俪彻底失去了理智。
“弟妹,你干什么”怒斥声响起,殷元惠快步上前抓住了黄俪的手,一个巧劲把她手中拿起的茶杯也给夺了下来。
“俪儿,不可无礼”黄大夫人冷着脸开口,她这茶杯砸下去,湛小姑娘但凡伤到了,黄家估计也要步仝家后尘了。
湛非鱼挑起眉头,对着怒不可遏的黄俪咧嘴一笑,把人激怒了,她才会对自己下毒手,而黄家、明家绝对不可能帮忙。
湛非鱼想到了秦氏,以她的性格,会错过“借刀杀人”的机会吗
而杀人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真刀真枪的下杀手,不说秦氏和黄俪都没这个本事,就说在南宣府,在章知府的治理之下,她们俩也不敢买凶杀人。
第二种就是暗中下手,下毒自然是首选,秦氏当初能挟黄家的某个大夫害死了谭敏,她此番说不定会故技重施,到时候就可以人赃并获。
对比张牙舞爪的黄俪,再看着似乎被吓懵的湛非鱼,别说殷元惠的心偏了,就是黄二夫人这个亲娘也急着劝阻,“俪儿,你冷静一点,你额头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养上一个月就能痊愈。”
黄俪原本就是不能吃亏的要强性子,这会看着娘家、夫家都帮着湛非鱼,直接被气疯了。
再看着笑容嫣然的湛非鱼,黄俪指着自己额头歇斯底里的吼起来,“受伤的是我你们凭什么让我放过这个小贱人我一定要拿刀把这个小贱人的脸给划成丑八怪”
“之前不得已而为之,还请三夫人多多包涵。”装成小白莲的湛非鱼一揖到底的道歉,话锋一转却是道“可事出有因,明三夫人,正所谓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之乎者也又出现了
殷元惠抓着黄俪的手倏地用力,皮笑肉不笑的威胁,“弟妹,你多大年纪了,怎么好和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你看嫂子我是不是经常包容你”
手腕好似要被折断了,黄俪痛的扭曲了脸,却不得不退让,“行了,我知道了,你放手。”
这边殷元惠刚一松手,黄俪眼神狰狞了三分,抬手就往殷元惠脸上打了过去。
虽然没防备,可殷元惠也算半个练家子,脚步往旁边一退就避开了这一巴掌,只是笑盈盈的脸庞染上了些许的怒火。
殷元惠这怒火倒不是因为黄俪要打自己,而是因为她的纠缠不休,不就是额头上有两道小伤口,再说这还是她自己造的孽,有什么脸大吼大叫的。
“二嫂,这是我们三房的事,你没权利过问”黄俪迁怒的瞪了一眼殷元惠,随后不知好歹的对着大夫人开口道“大伯母,我是出嫁女,我被人伤了,这是我和我夫君的事,大伯母还是别多管闲事”
即便知道黄俪这侄女是什么性格,大夫人还是被气的一个仰倒,黄二夫人赶忙扶着人坐了下来,“大嫂,你别气,俪儿不懂事。”
“三夫人,伤你的人是我,你要如何”湛非鱼见状就开口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黄俪狰狞冷笑着,阴狠毒辣的目光看死人一般打量的湛非鱼,“你还想参加府试敢伤了我,你就等着在府衙大牢里科举吧”
章知府自然不会徇私,可黄俪依仗的是章老夫人,那可是章知府的母亲,一个孝字压下来,章知府敢不从
湛非鱼微微诧异的看着耀武扬威的黄俪,她这个性子绝不可能和章知府和章夫人有什么私交。
难道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