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出征,只不过等战事平息后他还是个闲王,他这个堂侄比起先帝心胸要宽广,称得上是用人不疑。
可从二十来岁继位到如今快三十年了,圣上年纪大了,却也生出了多疑的毛病。
裕亲王自己倒无所谓,他已古稀之年,自己的两个儿子,长子在宗人府,次子却是个混不吝的,只要这大庆朝还姓殷,裕王府的子孙必定无忧。
裕亲王目光复杂的看向殷无衍,按辈分这小子也要喊自己一声叔爷,他算是被圣上养大的,只是天家无亲情,圣上如今信任这个侄子,不代表会一直信任。
皇位要传承下去,无衍的势力太大,圣上也会担忧自己的继承人压不住他,功高盖主四个字诛杀了多少忠臣义士。
看出气氛过于严肃,顾轻舟不由笑出声来,“若是无衍不方便,便让无衍挑个人出来。”
殷无衍要避嫌,想必他在军中亦有亲信,把功劳安到对方头上就解决了,何必弄的如此麻烦。
“此法可行。”裕亲王也认同的点点头,如此圣上也不会多心。
“大哥哥”湛非鱼询问的看向殷无衍。
“不必如此麻烦,皇叔爷直接把拳法交给圣上。”殷无衍并不在意此事,否则他给湛非鱼改良招式后就会运作,不会等到让裕亲王发现军体拳才来谋划。
什么裕亲王和顾轻舟又是气恼又是挫败,他们想着怎么给殷无衍谋好处,他却拒之门外
湛非鱼也有些不解。
“吃饭。”殷无见小姑娘乌黑的双眼里透着失望,不由的心一软,沉声道“你之前说的话忘记了”
比起军中士兵的感激和推崇,湛非鱼的火药方子更具有杀伤力,有朝一日殷无衍如果需要保命的话,绝不是靠这套军体拳。
恍然大悟的湛非鱼顿时放心了,双眼染上了笑意,低头开始吃起早饭来,大哥哥自有打算,不需要自己操心的。
殷无衍也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看着愉快进餐的两人,裕亲王疑惑的绷着满是褶子的老脸,扭头对顾轻舟道“无衍和你这小弟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本王”
顾轻舟笑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王爷不清楚,下官也是一头雾水。”
“你当本王老糊涂了吗”裕亲王没好气的一瞪眼,顾轻舟这厮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相信,不过终究没有再追问。
上泗县,县衙。
大清早不少读书人都聚集到了县衙外,更多的人则是坐在乐山居,派了小厮去县衙守着,但凡有消息了立刻来报。
“卫兄,此事你怎么看”说话的读书人瞄了一眼大堂右侧的几张桌子,那边坐的二十多人算得上是万云浩的至交好友。
万云浩被县学被毒杀,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人猜测是因为私仇,有人怀疑是赵教谕下的毒,当然,更多的人认为幕后凶手是湛非鱼,她输不起,所以才出此下策毒杀了安云浩。
卫姓男子压低了声音,“进屋子之前,我站的近是看着万举人进去的,当时他面色正常,只怕是在屋子里中毒的。”
余下的话男人并没有明说,可同桌而坐的六七人都听懂了,若是进屋后中毒的,只可能是吃食里下了毒,湛非鱼的确最有嫌疑。
右侧几张桌子前,一青年绷着脸,右手攥拳,恨声道“昨日就有人放出消息,说万兄忘恩负义为了前途拜师秦家,还说万兄害死了赵教谕的外孙女,简直是一派胡言”
“文清兄风光霁月、品行高洁,岂可被此等小人诋毁侮辱”愤慨出声的男子更是怒红了双眼,倏地站起身来,“我要去县衙给文清兄讨回一个公道”
“不错,清平盛世、乾坤朗朗,吾等岂能让文清死不瞑目”高声附和的青年跟着起身。
二十多个读书人面容肃杀,眼含悲痛的离开了乐山居,看他们走的方向正是县衙。
“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有人提议道,这话却是一呼百应,半晌的功夫,乐山居大堂就空下来了。
县衙书房里,陈渭彬面色沉重,端起的茶杯又放回了桌上,“廉清,你说是谁毒杀了万云浩”
昨日比试,因为涌入县学围观的读书人太多,陈县令不得不把衙门的捕快都抽调过去维持治安,这也导致凶案发生后,费捕头、赵捕快等人也都有嫌疑了,虽然没被关押,但肯定不能当值。
陈县令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幕僚可用。
“大人不必忧心,有裕亲王和顾大学士在,这案子轮不到大人来审,更何况昨夜禁龙卫也出现了,按照属下的推断,裕亲王会让禁龙卫负责查案,毕竟兹事体大。”白廉清思虑了一晚上,他也是半点头绪都没有,好在这个案子大人需要避嫌。
陈县令叹息一声,一夜未睡导致他疲惫不堪,“毒是下在装水的竹筒里的,去县学帮忙的厨子是本县派过去的,有机会下毒的不外乎是厨子或者县学的斋夫,还有在场的衙役,说到底本县都难逃干系。”
“大人,不好了”不等白廉清开口,小厮声音急切不安的在书房外响起,满脸惶恐的对陈县令回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