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讲解历史背景,“鲁定公时季氏擅权,阳虎作乱,孔圣人不肯出仕理国政,这才有此言。”
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
湛非鱼笑了起来,孔圣人不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借周书上关于孝道的言论来说不去当官任职,也可以为政。
看湛非鱼似乎明白了,窦夫子继续往深处分析,“此题的要旨在于要阐发孔圣人难以明言的不仕之意,只能以周书君陈篇中的话做托词,你日后不管遇到何种题目,是认同的或者反对的,切忌不可犯了忌讳。”
窦夫子担心湛非鱼年纪小,年轻气盛的直抒胸臆,却忘记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则不能说,便举例道“前朝大才子蔡廷松,院试、乡试皆是头名,若是会试再为魁首,便是三元及第,会试的策问题乃闵帝所出,可惜蔡廷松犯了忌讳。”
湛非鱼在文兴书斋看了不少书,倒也知道这事,“闵帝重农抑商,而蔡廷松的策问题却言明商贾的重要,甚至提议闵帝提高商贾地位。”
“你看过蔡廷松的策问”窦夫子有几分诧异了,因为是前朝的事,所以县学并没有收录蔡廷松的文章,倒是有一本他的诗集。
湛非鱼点点头,“他在策问里写道古者官民一家也,农商一事也。上下相恤,有无相通,民病则求之官,国病则资诸民。商藉农而立,农赖商而行,求以相辅,而非求以相病,则良法美意何尝一日不行于天下哉。”
闵帝虽昏庸,却不是弑杀之人,可惜蔡廷松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顶撞帝王,这才被拖出去砍了脑袋,而这篇让他丧命的策问也不知怎么就传了出来。
“谨言慎行便是这个道理。”话音一顿,窦夫子目光复杂的看向湛非鱼,想到她当日拿刀架孙福脖子上的一幕。
心虚的笑了起来,湛非鱼赶忙转移话题,“孔圣人之所以如此回答,是因为他当时为鲁定公时的臣民,按照礼法不能批判鲁定公初年时的乱政。”
半个时辰后,窦夫子看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湛非鱼,忍不住的叮嘱道“遇事不可莽撞,你既为县学的学生,不管发生何事都有教谕、夫子在,日后不可再胡来。”
“是夫子,我记住了。”湛非鱼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
半晌后,出了书房的门,湛非鱼背着偌大的书箱,迈着小短腿咚咚的跑走了,唯恐窦夫子又抓着她说教。
“这丫头”窦夫子摇头笑了起来,说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胡大叔一直等在县学大门外,湛非鱼经常被夫子留下来单独教学,胡大叔都习惯了,这会看到跑过来的小身影不由笑了起来,“小鱼,不着急,你别摔倒了。”
“胡大叔,我们去泰福酒楼吧。”清脆的嗓音格外欢快。
湛非鱼上了牛车,拿出帕子擦去额头的汗,幸好自己跑得快,否则一会赵教谕和牛夫子就要轮番上阵了。
胡大叔扬起鞭子,“坐稳了啊。”
泰福酒楼的店小二早就在门外张望着,即使此刻是酒楼最忙碌的时候,掌柜的依旧让他等在门口,唯恐怠慢了湛非鱼。
“掌柜的,牛车来了。”小二回头喊了一声,自己则是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湛小蒙童,我家老爷已经备好了饭菜,等小蒙童吃完后再详谈。”
“谢老爷客气了。”下了牛车的湛非鱼回了一句,倒也没有拒绝,跟着小二往二楼走了去。
这一次过来是因为泰福酒楼除了各种蔬菜外,还打算购买村中的瓜果和鸡、鸭、鸡蛋,原本和湛文诚谈就可以了,可谢老爷却想要卖个好给湛非鱼,毕竟谈成了,她在村中的地位又会提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