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太可能。
小白是猫,就天天趴人头上睡大觉的那只狂妄懒猫。
林汉城是她哥至少明面上法律上都是,怎么说也不能当着她的面乱来。
林秋葵花整整20分钟同两位当事人分别解释清楚。
面对不以为然的祁越,和余怒未消的林汉城,她不好太厚此薄彼,又费了点心思,说服祁越主动往后退个五六七八米。
恰到好处的距离一来能给兄妹谈话腾出空间,二来也不妨碍祁越作为一个异能者,听力良好,时不时偷听一耳朵。
免得这位被抛弃妄想症重度患者,没有安全感,又一个人患得患失、胡思乱想,总怀疑林秋葵找到家人就不再想要他。
祁越一退,冷凝的氛围明显缓和下来。
可算是消停了。
林秋葵松一口气“他就那个脾气,不是故好吧,可能有一点故意针对你的意思,和小孩找茬差不多,别接他的话就行。你说有事想和我单独说,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你说吧哥。”
叫出哥哥的刹那,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当年初来乍到的堂皇;窝在寝室大床上回复微讯、接电话时尴尬的处境;包括在系统的大力教唆下,一次次模仿原主,任性又矫情地提出各种过分要求,以为会被训斥,结果无数次被无条件满足的惊讶和感慨
时过经年,那些情绪宛若一片倾斜的瀑布,在提醒她,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大哥。
性格沉着,严肃,稍微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嫌疑,管得多问得多。却也是当初背着爸妈,暗地里给她发最多红包的人。
她不止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温暖。
只可惜那些东西本不该属于她,事到如今,也很难再昧着良心欺瞒下去。
“我听他们说了不死军团的事。”
斟酌片刻,林汉城决定从更易危及性命的事着手,俊朗的眉眼不禁染上几分忧色“小葵,你怎么会和政府扯上关系”
“不知不觉就。”
林秋葵耸肩,表示自己也说不清。
政治是吃人的东西,普通人们望而生畏。林汉城也不例外,不想让妹妹牵扯进去。
“武装队不是玩具,也不是好看的钻石。”他说“这是一把双刃剑,小葵,你年纪太小,不该把这种东西握在手里。”
“你想让我把它交出去”
林秋葵的语气接近肯定。
他没有否认“它会伤害到你。”
“哪怕这是杜衡硬塞给我的权利”
“我不清楚杜部长出于什么目的去做这种安排,不过十八万人,加上那些武器,只要你下决心,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攻打下任意一座基地。但那是有代价的,小葵。”
站在哥哥的立场上,一个军人的立场上,林汉城以过来人的经验推心置腹“我只是一个营长,在异种降临前甚至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战争。可我入伍学到的第一课就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
“并且你站得越高,需要看到的局面越大,必须承担的责任也越大。”
打仗并非儿戏,一个不恰当的决策能瞬间决定好几万人的生死。哪怕武装成员背后没有家庭,可他们也是鲜活的生命。
鲜血是最沉重的责任,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这种压力,做到步步为营,万无一失。
林汉城眸光暗沉,语重心长,企图让天真的妹妹及时止损。
林秋葵反问“那哥你觉得,我应该把军团交给谁”
这是一个好问题,他稍作思索“姜苗是杜部长的学生,吕副部长可以接任,给她们都很适合。”
都比放在你的手里更安全,更适用。
他想。
他的妹妹却摇头说“不。”
“杜衡也好,吕长虹也好,可能是我比较小人,所以才会想着,第一次倒计时清零前吴部长和我通过电话,电话里提到你。”
“她死前向杜衡几次三番提过我,杜衡是这样说的。那么谁知道他们有没有顺带说过你杜衡派你们去运输武器的时候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边防营他是无意间撞上,还是故意安排你走这一趟任务”
“我没法控制自己停止去想这些,也不想再被谁当成棋子一样摆弄。”
“倒计时开启了新的时代,只有那些最有能力的人才能在这里生存。我要活下去,大哥。而不死军团是现阶段我最好的依仗。”
“不管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它已经到了我的手里,那就是我的。”
“谁都别想再轻易拿走。”
林秋葵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
那张侧脸经月光照出一小片阴影,错眼间,竟凌冽得叫人不敢直视。
可她哪里来的锋芒哪来的魄力
这还是他那个从小到大即便鞋带松开,都只会气鼓鼓地停在原地,等着家人回头替她处理好所有麻烦事的小葵吗
林汉城想不明白,搭在她肩上的手不由得用